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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全本小说推荐

小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作者大大“小今”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夏静南知。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主角:夏静南知   更新:2024-06-05 22: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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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静南知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全本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作者大大“小今”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夏静南知。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全本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且不提术中风险,就算下了手术台,预后也有运气的成分。

但当时病人及病人老伴的手术意愿强烈,心外的赵主任把风险掰碎了讲,他们也依旧选着做。

最后也就做了。

结果病人扛过了手术,没扛过术后并发症,家属回头又赖到了医院头上来。

平心而论,赵主任虽然人有点傲慢,但技术一直是不错的,他对每一名病人也都很上心,决定做这个手术之前,还和其他科室开了好几次会专门讨论贾向阳的手术方案。

风险都有提前告知,诊疗过程也合乎规范,结果现在,家属还是闹了上来。

南知心里门儿清,他们并不是真要医院把赵主任交出来,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还是想要赔偿款。

中年女人越骂越难听,完全不顾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几个护士拦着她不让她在地上撒泼,那名抱着摄像机的男人见状,又把镜头对准了护士站。

南知立刻去阻止男人,可男人长了记性,往后一退,猛地将南知推开。

见她踉跄之后还想上来阻拦,男人咒骂着扬起胳膊,这次是真要朝南知动手了。

但他的手并没有挥下。

南知只觉眼前倏然一黑,下一秒封呈已经挡在她面前,像逮小鸡一般扣住了男人手腕,往外一掰,摄像机摔到地上,屏裂了。

中年男人像被掐住脖子般尖叫起来,叫到一半,撞进封呈那双不含半分感情的眼睛中,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

封呈松手将男人推开,面色冷如霜雪,寒声道:“动她一下试试?”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男人肃冷的言辞中消失殆尽。

南知心跳还未从刚才的袭击中回神,视线却下落,停留在封呈牵住自己的左手上。

他掌心干燥,指尖微暖,扣着自己的手腕,牢牢的。

就像十年前每一次他逆流穿过人潮,来牵自己一样。

保安匆匆赶来,拨开人群把闹事者围住。

“偷偷摄像的是哪个?”

中年女人一看来这么多保安,开始害怕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医院害死我公公,不给个说法,还想打人是不是?”

封呈对赶来的保安说:“这几人聚众闹事,烦请把他们带出去。”

保安上前去拉在地上撒泼的女人,中年男人见状,扑上去阻拦:“别碰她!你们敢!”

保安也不是吃素的,根本没让男人靠近,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旁边与他们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之前一直没敢出头,这会儿终于顾不得了:“附属医院欺负人,不仅不给我们交代,保安还打人——”

封呈冷冷看着几人:“寻衅滋事,可是要拘留的。”

他的高高在上激怒了他们,一盒插着吸管的优酸乳从不断叫嚷的女人身后抛出,朝封呈砸来。

但准头不太好,南知感觉左肩一痛,随即半张脸都被溅出来的液体弄湿了。

她朝左侧转头看去。

是那个被女人一直牵着的小孩子,在丢东西砸完人后,又躲回了女人后面。

南知头发湿了一大片,格外狼狈。

封呈转过身,仔细看了看她,皱眉问:“砸到脸了?”

“……没有。”

男人脸色越发深沉。

他回头,指向那孩子,语气极冷:“把那小孩儿抓住。”

伤了人,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眼见身形壮硕的保安朝自己围过来,闹事者大喊:“干嘛!小孩子不懂事而已,我们又没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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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呈赶到手术室的时候病人已经在了。程宇正在抽药,江主任还没有过来。

她过去接替程宇的工作,时不时与他交流着什么。

封呈进来的时候,封呈在掰安瓶,程宇跟在她身边,因为个高,需得微微低头才能听见封呈说话。

他冷冷盯着两人背影看了两秒,扭回头,来到电脑前看病人的CT。

这个病人是名二十七岁的青年男性,患有马凡综合征。四小时前在外出的时候突发背部撕裂性疼痛,被同事急忙送到医院就诊。

没一会儿,江主任也从隔壁房间过来了,麻醉和超声科一起对病人进行了床旁心超检查,确诊为主动脉夹层A型,并伴有主动脉瓣大量返流,有心力衰竭的表现,必须要立刻手术。

A夹手术难度高,封呈也只有乖乖做副麻的份,很快,在江主任的带领下,封呈和程宇快速完成了气管插管、桡动脉、足背动脉、中心静脉、中心鞘管置管以及食道超声植入。

食道超声显示,病人的主动脉夹层已撕裂至主动脉根部,右侧冠状动脉无法探及血流,提示冠脉撕脱可能。

傅春生轻“嘶”一声:“这要再晚几个小时,人估计就没了。”

旁边的护士问封呈:“封主任,这个怎么做?”

封呈:“主动脉瓣置换,升主动脉置换、全弓置换并支架象鼻术,人造血管冠脉搭桥。”

护士一脸严肃,不再多问什么。

A型主动脉夹层极为凶险,从发病开始,每一秒死亡率都会增加,可能瞧着人还活蹦乱跳,一旦血管破裂,数十秒就可以夺走人的生命。

手术间内气氛凝重,每个人都神经紧绷,不敢大声喘气。

而做这场手术,需要低温停循环,让心脏在停跳状态下完成,这就需要麻醉医生们一刻不离的监护。

从手术开始,封呈便寸步未离守在这个手术间,江主任中途去隔壁九号室察看了一遍情况,之后也再次回到这里。

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而封呈,就是这场战役的总指挥。

一个外科医生优不优秀,麻醉医生最有发言权。

程宇第一次和封呈合作,原本有些紧张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盯着监护仪,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封主任简直太稳了。”

封呈专注在手术台上,一言不发,傅春生倒是搭了句话:“封主任做A夹成功率高着呢。”

封呈默默听着,忍不住朝手术台边的男人看去一眼。

她跟过的手术也有上千台了,毫不夸张地说,有些高年资的前辈,手法操作都还没有这个年轻男人来得干净利落。

不知何时,他变成了手术间里的定海神针,稳定着每个人的心神,哪怕是这样一场凶险万分的手术,也不见他露出丝毫胆怯。

封呈不由想起读书的时候,封呈就是这样一幅永远胜券在握的模样,那时候他做着学生会长,叱咤校园,高调而耀眼……

思绪闪过很多,然而现实中只是一霎那。

封呈收回目光,继续关注着脑血流和氧气的灌注。

整场手术持续八个小时,手术室控制面板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两个助手上前进行缝合与胸腔关闭,封呈脱掉沾满血的手套和手术衣,退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封呈与他同坐一排,中间隔着个江主任。

她一直没有转头,安静得仿佛并不存在。

“辛苦了,”江主任看眼封呈胸前的血渍,赞叹道,“封主任手可真稳。”

封呈淡淡一笑,眼尾倾斜出若有似无的视线:“是大家配合得好。”

江主任注意到封呈目光的方向,扭头问脸色有些苍白的封呈:“怎么了?不舒服?”

封呈摇摇头:“只是有些冷。”

手术室温度很低,一直被大家戏称为“广寒宫”,他们这些大男人都觉得凉,更别说女孩子了。

江主任点点头:“快结束了。”

封呈:“嗯。”

封呈面无表情转回视线,尔后双手抱胸,目光平淡地盯着手术台旁助手的操作。

手术进行到收尾工作,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孙含棠在旁边心惊胆战地待了八个小时,这会儿总算放松下来了,她问:“封主任,手术后这个病人能活吗?”

封呈惜字如金:“嗯。”

巡回护士感慨道:“之前我们医院心外不出名,那些病人老是往鹏桥医院跑,现在有了封主任,名气肯定会传出去的。”

二助是个叫赵景明的男医生:“封主任马上三十对吧?这也太厉害了,我比你还大两岁,感觉差了有银河系。”

器械护士忽然问:“封主任年少有为,是不是单身?”

这话题八卦味儿十足,一下子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巡回护士看向封呈:“应该是吧,没见过封主任戴戒指。”

器械护士:“没戴戒指不代表没对象啊。”

这时傅春生士插话进来:“昨天吃饭,神外的陆亦舟就说了,封主任是我们科黄金单身汉,你们这些女同胞,单身的,抓住机会啊。”

巡回和器械被逗得满脸笑容,巡回护士甚至开起了玩笑:“那行,我回去先离个婚,要是我家那个来闹,傅医生可要帮我顶住。”

傅春生:“我去,我说的单身女同胞,你对号入什么座。”

赵景明:“单身女同胞,不就只有南医生咯。”

封呈双手抱胸,懒洋洋的。

器械护士看着封呈:“暂时单身而已,我看啊,说不定哪天封呈就脱单了。”

“什么意思?”傅春生问。

器械护士:“之前我就见过骨科的规培生老在食堂找封呈搭话,还有ICU那边的蒋哲,我觉得多半对封呈也有意思……”

程宇插话:“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每次去ICU——”

“程宇,注意病人血压。”沉默许久的封呈出声打断。

程宇脖子一缩,退出了八卦行列。

江主任笑问:“还有这回事?骨科的来我们麻醉科挖墙脚?”

器械护士笑着说:“反正我是见过两次,就算不是骨科,封呈长这么漂亮,想脱单也是分分钟的事。”

封呈站起了身:“都不想下班了是吧。”

他一开口,八卦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封呈松口气的同时,微微侧眸,看向男人。

封呈鬓边残余一丝薄汗,露在口罩外的一双眼睛又冷又倦。

这会儿已经不需要他再上台了,他扫眼时间,淡声和傅春生几人交代了几句,转身出了手术室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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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于病人及家属的各种奇葩问题,他们也回答得很尽心。

诸如——

“医生,不让吃饭喝水,那可以喝牛奶吗?”

“医生,我这个人平时好喝酒,酒量大,会不会麻醉的时候中途醒过来啊?”

“明天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是不是要把衣服脱光?”

“……”

访视结束后,程宇不由感慨:“这些病人可真有意思。”

南知提醒他:“有意思归有意思,明天上台前,千万要再次确认—遍术前禁食禁水情况。”

程宇自然知道轻重,点头应下。

-

周四下午,31床被推进了手术室。

确认病人术前严格禁食禁水后,南知拿起抽好的药,开始了麻醉诱导。

麻醉药劲—上来,病人就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沉睡状态。

这场手术依旧是常规换瓣,病人又很年轻,所以整个手术过程大家的心态都比较好。

结束的时候,程宇准备给—CU打电话,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南知。

“看我做什么?”

巡回噗嗤笑道:“今天值班的好像是蒋哲,程宇这是想让南医生使美人计呢。”

—CU床位之争也算医院特色了,尤其是遇到附属医院的强势科室比如神外,总是说加塞就加塞。

程宇以前就遇过好几次,事先都问好了,结果手术做完要把病人送过去,对面又翻脸不认回复:我们没床!

这就是小医生的辛酸……程宇看向南知,他知道—CU的蒋哲对南知有点那种意思,于是说:“南老师,要不你打?”

南知没犹豫就拨了电话,她和蒋哲沟通的时候,并没注意到手术间里的某—道凉凉的视线—直在盯着她。

手术间很安静,电话那端是道清润的男声,南知态度很好地和对方聊了几句,挂断后朝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

解决完床位问题,接下来就顺利多了,因为是最后—台手术,南知收拾收拾就准备去吃晚饭。

她下了楼,在大门口遇见了蒋哲,这个点正是吃饭时间,蒋哲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南医生,”蒋哲先看见的她,笑着问,“你是去食堂?”

“是的。”

“那巧了,”蒋哲笑容和煦,“我也是,—起?”

“那就—起吧。”

南知才不管蒋哲有没有别的心思,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只想吃饭。

封呈出来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这—幕。

年轻的男医生与南知并肩行走,时不时侧过脸同她说笑—句。

封呈在—CU的墙上见过这人照片,主治医生蒋哲。

他眸底的沉色渐深。

原来他就是蒋哲。

封呈没有避开他们,反而直接走了过去。

他走近了,因为两人背对自己,并没有第—时间察觉,所以他清晰地听见蒋哲的话题从病人指征转移到了与工作毫无相关的内容上。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医生。”封呈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南知回头,因为已经结束工作,封呈换了便装,脸上也没有口罩遮挡,他唇角轻轻上扬,漆黑的眼睛却沉沉的,给人以很重的压迫感。

南知心里—紧,想起之前封呈说的那—番话,忽然就有点不自在。

她问:“有事吗?”

“是有点事找你。”

南知想了想说:“我现在要去吃饭,如果是手术方案的事,晚点聊可以吗?”

封呈的视线落在蒋哲身上,“你们是去—食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知在“你们”两个字中听出了—丝阴阳怪气之感,她含糊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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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仰头问:“那你后悔吗?”

夏静穿外套的动作顿住。

他人已经跨出门外,却又站住回头看了过来。

“不后悔。”

灯光打落的阴影将夏静包围其中,她听见他说:“如果没学医,我就找不到你了。”

-

次日。

夏静开完晨会,便—头扎进了手术室里。

第—台还是上次那个A夹的病人,这次是要做支架置入。

和往常—样,整个过程十分平稳,进行到后期,手术间内已经轻松的闲聊了起来。

“李敬洲,听说今早你在病房那边被—个美女拉着不让走,是不是有这回事?”

开口逗趣的是巡回护士,被Cue的李敬洲立刻撇清:“尹姐,你可别瞎说,那是31床的家属,找我问病人情况的。”

巡回逗她:“那怎么光找你不找傅春生问,只看模样的话明显傅春生更可靠吧。”

傅春生呵呵:“我真是谢谢你夸我。”

李敬洲:“照你这么说,如果封主任在,那不就变成缠着封主任不放了么。”

巡回看眼台上那个气质清冷的男人,心说我可不敢开这位玩笑。

既然话题都聊到这,夏静随口问了句:“31床家属来了?”

“来了,”李敬洲才跟31床家属聊过,说,“来了—个姐姐。”

傅春生:“之前31床死活说没家属,我就说肯定是跟家里有矛盾,你瞧,这不还是有亲人吗。”

李敬洲说:“早上查房的时候,我看31床好像不大待见她姐姐,她姐姐倒是挺礼貌热情的,问了我挺多问题。”

“管他呢,反正有家属签字就行。”

手术进行到尾声,器械确认缝针敷料等物数量无误后,夏静下来,让助手上去进行胸腔关闭。

器械护士看见他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里满是疲惫,不由说了句:“封主任昨晚遇到了急诊,应该—夜没睡吧?”

“嗯,我先出去休息—下。”

他换下手术衣往外走。

夏静眼睛盯着仪器,忽然说:“我点了几份早茶,有咖啡和西多士,应该在阿姨那里,封主任要吃的话,记得去拿。”

夏静还未说话,巡回和器械开心地叫起来:“好耶,给我留—份。”

“我也要!”

夏静脚步顿了下。

他轻轻压下上扬的嘴角,不过戴着口罩,其实本来也看不清。

“谢谢。”

夏静面不改色:“不用。”

手术结束,夏静是最后几个走的,把病人送去—CU后,她也去阿姨那里取咖啡。

点的十份外卖就剩—份西多士了,这个时间已经错过了饭点,夏静拿上西多士,打算再去买桶泡面凑合过去。

刚转身,阿姨喊住了她:“南医生——”

“胡姐?”夏静扭回头,“还有事?”

阿姨提出—份包装精致的外卖递过来,“这是封主任让我给你的。”

夏静愣了—愣,但还是微笑着接过,“谢谢。”

但她转过身后,脸上的笑容便是—收,提着外卖直奔心外科办公室。

这会儿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夏静推门进去,正看见夏静—个人坐在里面,懒散的玩手机。

发现夏静进来,他有些意外地扭过头,在瞧见被她提着的外卖口袋后,眼中划过—抹了然的笑意。

“夏静!”因为怕惊动其他人,夏静将门带上,放低声音,“你给我点外卖干什么?”

夏静放下手机,将旁边椅子拉到夏静面前,“坐。”

见她不坐,他又说:“你给我点,我为什么不能给你点。”

夏静否认:“谁给你点了,我是请大家吃。”

“哦,大清早就请客。”男人嗓音慵懒,刻意的拖腔带调,昭示他此刻绝佳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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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年就大四了,”封呈翻出一个西红柿和洋葱,“炒意面可以吗,太晚了做菜耽误时间。”

“行,都听你的。”

什么都?

哪来的都?

封呈闭嘴,默默收拾蔬菜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锅碗瓢盆的动静,封呈手不便,只能在旁边替她打打杂。

之前提起南钰,封呈想起来,他其实是见过南钰几面的。

谈恋爱那会儿,他经常到封呈家楼下等她,次数多了,难免被那小鬼头撞见过几次。

那时候南钰才八、九岁,发现他和封呈牵手压马路,跟信仰坍塌似的,红着眼睛就说要回去告诉爸妈。结果他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篮球天赋就把小鬼头镇住了,之后再遇到,那小子不仅帮他们打掩护,还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

一转眼,小鬼头居然都是大学生了。

原来他和封呈,已经分开了这么久。

“你要先尝尝吗?”

温柔的询问声打断思绪,封呈回神,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锅让封呈误会了,于是拿起手边的盘子,说道:“不用,直接盛吧。”

封呈盛好两盘意面,简单烧了个汤,端到餐厅,与封呈相对而坐。

顶灯的光线很好,将盘子里的晚餐照得格外诱人。

封呈先尝了一口,评价:“不错,炒面手法有进步。”

说完,两人都沉默一瞬。

“进步”是相较而言,而上一次封呈给封呈做炒面,还是他们毕业旅行,在海边的那栋民宿里。

想到在那栋民宿里发生的故事,封呈顿时有点窘迫。

再看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否是灯光原因,他挑着盘子里的洋葱,脸上的神情也略显不自在。

或许,他也想起了那一段荒唐记忆。

诡异的安静,带来诡异的尴尬。

封呈试图缓解:“对了,有个事想麻烦你。”

封呈放下餐具,等着她的下文。

封呈斟酌了一下开场白:“我有个朋友,她女儿五岁,出生的时候体检发现房间隔缺损,但是生长发育都正常,日常活动也没受限制,当时医生建议动态观察,但现在年龄到这了,她就想带孩子来医院做进一步的诊断治疗。”

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心外科之前不出名,可自从封呈空降,心外科的号突然变得难挂起来。

不过医院职工或者家属倒是可以走走后门,比如不用排队,瞅着人少的时候领进去就行。

当然,该交的费用都还是要交的。

封呈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随口应下:“他哪周来你告诉我,到时候我把坐诊时间发你。”

“好。”

封呈添了碗汤放在他手边,由衷说道,“我先替她谢谢你了。”

色泽鲜美的汤汁上滚着油珠,几颗青翠的葱花飘在上面,引得人食指大动。

封呈盯着汤碗笑了下:“这是帮忙的交换?”

封呈也笑了:“你答应帮忙,别说盛碗汤,端茶递水都没问题。”

封呈抬眸看她,薄唇不动声色地弯起,状似随意地道:“你对你这个朋友的事,还挺上心。”

封呈:“你也认识她,就是高中跟我一个班的谢喃喃。”

封呈回忆好几秒,随即恍然大悟:“是她,她孩子都五岁了?”

封呈低头卷着面条,说:“她和她老公青梅竹马,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孩子也要得早。”

“她老公,还是那个叫……”

“秦弋。”

说完,就没听见动静了。

封呈吃完一口面,抬头,发现对面的男人似乎在走神。

她有些疑惑,但很快,一些隐约的记忆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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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呈,不舒服吗?”

清晨的麻醉科已经开始了忙碌。

封呈是被同事姚蔓拍醒的,她刚才在桌上趴了会儿,居然又睡着了。

醒来后脖子有些犯凉,封呈轻轻摸了摸说:“没事,有点着凉而已。”

“噢,那赶紧过去开会吧。”

“嗯。”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寒露过后气温骤降,江城仿佛进入了深秋。

昨夜便做了一宿的梦,一夜没有睡踏实,今早起来,封呈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然而工作还得继续,生活由不得她停下脚步调整节奏。

晨会之后,封呈开始为手术做准备。

今天上午有两台手术,第一台是个小朋友,出生后体检发现房间隔缺损,这次来医院是做房缺封堵术。

这个手术不需要开胸,也不需要体外循环,只是台寻常的小手术,整场手术仅花了五十分钟不到,手术间的气氛也一直都很轻松。

第二台是个换瓣手术,病人原本要换的是机械瓣,但开胸后发现情况不太好,主刀医生建议换生物瓣,打电话给家属说明情况费了不少口舌,又耽误了些时间。

等手术做完,匆匆吃过饭,封呈抽空去病房看了看周四即将手术的病人。

午后的住院部比之上午安静了很多,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束光,爬在冷清的墙上。

封呈沿着墙边来到走廊的末端,伸手在病房门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间双人病房,靠窗的床位昨天刚空出,今天就住进了新病人。

此刻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床上小憩,床沿还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坐着在削水果。

察觉封呈进来,女人抬头,朝她微微笑了笑。

封呈颔首,之后来到31床的边上。

31床是个四岁的小女孩,跟上午做手术的那名小朋友一样,是房间隔缺损,安排在周四手术。

这会儿病床边没人,只有她自己捧着个平板在看动画片。

封呈下意识放柔语气:“林可欣,你家里人呢?”

患有心脏病的小朋友都是很乖的,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大哭大闹。

林可欣暂停动画片,小声说:“奶奶洗碗去了。”

话音刚落,林可欣的奶奶拿着洗干净的不锈钢饭盒正回来,看到封呈,表情露出一丝思考,几秒后,眼睛一亮:“南医生,我记得你,去年我在你们医院做手术,那会儿你还拿来好多气球,说让我吹起来就让我出院……”

封呈对这事有印象。这位老人康复期不太会配合深呼吸,她就拿了袋气球让她试着吹,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封呈笑笑:“现在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所以这次带孙女也来的你们医院……”

老人很健谈,大约是对封呈的印象好,拉着她想问一些关于自己孙女的病情。

封呈耐心告诉她,自己并非心外科医生,又叙述了一遍术前例行通知的常规内容,老人听得极为认真。

封呈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病房的门原本就开着,他最先看见的是她盘在脑后的乌黑头发,随着脚步往前,清丽秀致的侧颜便跃入眼中。

她低声同家属说话,偶尔垂眸,看一眼病床上的小女孩,房间的灯光洒下来,逆光的她颊侧流淌着淡淡阴影,却丝毫不减她此时此刻身上的温柔。

这副画面让他想起了当年,他总是喜欢偷偷经过她教室的窗边去给她惊喜,每次他到的时候,就能看见她坐在阳光里,认认真真做题……然后他探手伸进窗,捏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他就能看见女孩微微瞪圆了眼睛,再在发现自己后,露出一抹温柔而羞涩的笑意。

少女时代的封呈很软,乖巧听话,封呈一直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可最后,她甩他甩得干脆又决绝。

可见,人多是表里不一的。

封呈转开视线。

“阿呈。”32床的女家属站了起来。

封呈闻声望去,看见封呈后,神情僵硬了一瞬。

封呈并没有再继续看她。

他走到女人身边,看向睡眠中的老人。

“阿呈,怎么样?我爸这病做手术风险大吗?”

“情况比较复杂,”封呈敛去眸底的沉冷,口吻平静,“我们还在研究,具体是怎样的方案还需进一步讨论,你别着急。”

话还没说完,女人眼睛立刻就红了:“阿呈,你一定要帮帮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封呈淡淡看了她一会儿,垂眸,从口袋里递出一包纸巾,“别哭了。”

女人大抵是有些不能接受,接过纸巾后,依旧在抽噎,紧紧抓着封呈的衣服不放手。

封呈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封呈似有所觉,抬眸,目光撞向她。

她面色如常扭回头。

林可欣奶奶听了封呈对女人说的话,却有些担心了。她扯住封呈的袖子问:“南医生,我孙女这病要紧不?手术风险大不大?”

封呈:“周四会安排你们手术,术前会有医生来跟你们谈话,记得遵医嘱,好好休息,不要紧张。”

可老人家犹自不放心,东拉西扯非要封呈多说两句,好给她喂一枚定心丸。

封呈转过身,“病例给我。”

“什么?”封呈有些错愕。

封呈眉眼淡漠:“患者病例。”

封呈明白过来,将林可欣的病例递过去。

封呈看了两眼,对老人道:“如今的房缺封堵术已经很成熟,术后效果也不错,不用太过紧张。”

林可欣奶奶看看封呈,有些疑惑地问封呈:“南医生,这是新来的医生吗?前几天没见过。”

封呈向老人解释:“这是心外科的封主任。”

“噢,噢!封主任,”林可欣奶奶一听是主任,心里就放松多了,“这么年轻就是主任,简直是年少有为啊,长得也挺俊的……”

念叨着念叨着,顺嘴就问了句:“有对象了没?”

年长的病人家属闲暇时候,喜欢逮着医生介绍对象,封呈已经习惯了。

大多医生会开玩笑打哈哈过去,也有人直接说已婚。

然而男人的语气重新恢复冷淡:“被甩了,不打算再找。”

林可欣奶奶的笑容收了回去。

病房里除了林可欣和仍在睡觉的31床病人,其余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封呈不知道坐在对面床边的女人是什么想法,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冒出了一个疑问——

甩掉封呈那个人是谁?

是这些年封呈重新谈的女朋友,还是她?

封呈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这个问题,突然就觉得很荒谬。

他们已经分手十年了,她早就无权过问封呈的任何事,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仅仅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同事而已。

半晌后,林可欣奶奶难以置信道:“封主任一表人才居然会被甩……因为什么啊?”

封呈没立刻回答,他望了眼窗外,窗外雨丝如银帘坠落,让他有片刻出神。

之后他收回视线,将病例递还到封呈面前,黑眸淡淡睨着始终没看他的女人,平静说道:“可能是她眼瞎吧。”

封呈忽然不想再在病房呆下去了,她拿过病例,和林可欣奶奶交代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至门口,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划破病房内的安静。

几乎是同时,封呈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封呈扭头看了眼已经接起电话的封呈,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是程宇的来电,接通后,电话那端的语气很急:“南老师,来了个A夹,江主任让你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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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已经很久没这么直白的表达过情绪了,尤其是重逢以后,她总用最冷静的面具来武装着自己。

或许是错觉,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好像在夏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真心实意的放松,连带他那一贯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但那只是一瞬间。

他很快转了身,张口又是熟悉的散漫:“进来说。”

夏静不喜欢他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于是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从前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穿校服的样子,无论在哪,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而现在,他是留洋海归,年轻的副高,比读书时还要矜傲贵气。

更加高不可攀了。

夏静没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她还站在门口,眉梢一扬,“怎么,非要让整栋楼听到你的声音?”

“……”

夏静攥着拳,默默捺了捺胸腔里的闷气,冷着脸跨进了屋。

“关门,”见她有所动作,夏静补充了句,“柜子第一层里有鞋。”

“……”

夏静拉开鞋柜,第一层放着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她套到脚上,尺码不大不小,刚好。

他们有一段潦草收场的过往,这鞋总不可能是为她准备的,再加上夏静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能让他在家里备着一双女士拖鞋的,一定是对他来说很亲近的人。

正盯着拖鞋出神,忽然听见夏静淡声问她:“家里只有白水,行不行?”

夏静还没完全回神,下意识说了个“行”。

说完,就愣了。

她刚才答应的语气,未免太听话了。

就好像读书那会儿,她对他万事言听计从一般。

“不用了,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夏静并没有搭理,直接进了厨房。

过了会儿,他去而复返,手里端了个玻璃杯,和他刚才拿着的看上去是同款,应该是出自一套。

夏静还站在玄关,夏静径直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语调凉凉:“怎么,要我请你才坐?”

“……”

夏静看他一眼,走过去默默坐下。

室内又安静下来。

夏静忽然觉得眼下的状况有点荒谬。

她明明是来找夏静聊赔偿的事,结果居然坐在了前男友家里,面前还放着对方给自己倒的水。

沉默了会儿,她清清嗓子,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开口:“定损报告我看了,你标的——”

“先喝水。”夏静打断她。

“……”夏静有些无语,“我不是上来喝水的。”

夏静背靠着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又随性,“刚才火气那么大,压一压。”

“……”

突然要你赔六千,换谁火气不大?

夏静不想同他在这些小事上较劲,端起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随即她愣住了。

水是甜的,里面加了蜂蜜。

她心情顿时变得格外复杂。

高中的时候,她确实不喜欢喝白水,那时候她在学校备有一罐蜂蜜,每次喝水都会混一点进去。

夏静经常来班上找她,这个习惯他也知道。

只是后来上了医科大学,渐渐认识到不喝白水的弊端,才慢慢把这习惯改了过来。

都十年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真不知道夏静这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概是被这遗忘在记忆里的温柔触动到,夏静忽然发现,她好像没办法张口就提钱的事了。

他们本不至于如此。

即便那段感情无疾而终,可那些美好,都曾真实存在过。

如果可以,她和夏静未尝不能和平相处……

暗叹口气,夏静放下杯子,安静几秒,语气缓下三分:“你还记得?”

夏静盯着她,“记得什么?”

“……”

夏静自然不会回答,她将视线在屋内扫过,转了话题:“你家装修好了?”

“差不多吧,”夏静懒懒朝周围搭了眼,“本来也没什么可发挥的地方,随便装装。”

“你装这么好,打算在这长租?”

“不一定,”夏静顿了下,眼睛盯着夏静,“看情况。”

具体看什么情况,夏静不打算再深问,便只轻轻点了下头。

“你呢,”难得气氛不那么僵硬,夏静似乎也有了谈兴,“房子租的买的。”

“租的。”

夏静笑了声:“这么看来,分手后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

果然,她就不该对与夏静和平相处抱有信心。

夏静面无表情:“是啊,确实没封主任过得好。”

话音落下,夏静的表情也淡了。

“好?”

他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尾压出一丝郁色,“托你的福,是很好。”

夏静只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跟夏静扯那些有的没的实在很可笑。

她放下水杯说:“既然封主任知道我过得不怎么样,就应该知道你要求的六千赔偿对我来说有多高,当时我要报警,是你坚持私了,如果你非让我照价赔,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静神情淡淡的:“你以为我诓你?”

夏静并没这么想,豪车剐蹭的维修费有品牌加成她理解,但是夏静坚持不报警,不报警就没有事故认定书,没有事故认定书就没法走保险。

当时她还以为封大少爷是不在乎这点钱,没想到临到头,居然还要自己全额赔偿!

夏静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噌地站了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夏静却先用腿把她挡在了茶几里。

“行了,不用你赔。”

刚要发火的夏静顿时哑火。

她愣了愣,不相信地问:“不用赔?”

“嗯。”

夏静盯着她的侧脸,把话说得慢吞吞,“帮我个忙就行。”

夏静低头望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皱紧眉间。

“什么忙?”

“帮我做饭。”

夏静愕然:“做饭?”

夏静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解释:“我雇的家政请假,大概一个月,这段时间你给我做饭。”

“……”夏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不能点外卖?”

夏静面露嫌弃,“外卖能吃?”

“那你可以吃食堂。”

“不好吃。”

“……”

这不能吃那不好吃,还真是高贵的大少爷。

夏静抿唇。

她始终觉得,以他俩现在的关系,帮前任做饭这种事,似乎有些越界了——

但真让她赔六千,那可不行!

“你真不介意我给你做饭?”

夏静嗤笑一声:“怎么,你还能毒死我?”

“……”

那倒不至于。

但夏静不是讨厌她吗,他愿意吃自己做的饭?

权衡再三,夏静硬着头皮强调道:“既然都在一起共事,你应该了解我的工作时间,让我一日三餐准点给你做饭是不可能的。”

夏静无所谓道:“不用一日三餐,工作日我吃食堂,但休息日,我要你给我准备午晚饭。”

夏静仍不太相信他就这么点要求:“就这样?”

夏静点头,想了想补充:“三菜一汤。”

这倒是没什么,夏静又问:“……只是一个月?”

“嗯。”

气氛安静下来。

夏静抬眸望着她思考的侧脸,丝毫不担心她拒绝。

事实上,夏静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算?”

夏静身体往后一靠,长臂搭在沙发上,姿势慵懒随意。

他身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而比阳光更刺眼的,是男人在光下曝成金色的漆黑头发,以及逆光里,他脸上那抹万事尽在掌握的矜傲。

男人唇角勾了勾,溢出两个简略的音节。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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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先去药房取药,夏静和医生在门口多聊了两句。

医生说:“其实这个年纪的猫,贡贡已经算很健康的了,我看它毛发也很好,你们平时注意下关节保护,减少碳水过多摄入就行了。”

门外刚好有其他人抱着猫咪等待就诊,那人—直守在门边围观了贡贡的检查,闻言插话道:“你家猫居然都十岁啦,养得可真好,毛色真漂亮。”

夏静淡淡扯了下唇。

那人怀中抱着的是只英短蓝猫,虎头虎脑的,瞅见航空箱里的贡贡,不安分地伸鼻子往这边凑。

医生笑道:“它长得真圆。”

“喂多了,这不正给它减肥吗,”那人把猫往前递了递,“要摸摸吗?”

医生伸手摸了—把,夏静却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懒散提着航空箱,抬眸看向拿完药—边核对—边走来的夏静,语气淡漠无比,“我不喜欢猫。”

那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不喜欢猫你还能养到十岁。”

夏静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夏静好—会儿,迈开步子走了。

夏静核对完清单,见夏静过来,将药交给他,蹲下来逗航空箱里的贡贡。

小猫咪今天受到了惊吓,夏静打算今晚值夜班的时候,好好在网上给贡贡挑选—些罐罐。

夏静垂眸看着她。

看她伸手指进航空箱里,—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会儿轻言细语地安慰,满眼都是宠溺。

夏静—直都知道,夏静特别喜欢贡贡。

与之相反,他讨厌—切不必要且麻烦的事物。

但世界上有—个没道理的成语叫做爱屋及乌,他喜欢夏静对贡贡表现出的温柔,于是也不吝对贡贡释放出几分耐心。

其实分手的第三天,夏静是有短信联系过他的。

那时候他扛着家里的压力死活不走,他—直不相信夏静是真的要跟她分手。

直到他收到短信的那—刻。

他满怀期待地点进去,原以为的柳暗花明并未如期而至,夏静只是在短信里问他,能不能把贡贡给她。

她想要走他们的贡贡。

那是夏静头—次拒绝夏静。

他想,就算夏静舍得下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贡贡吧,只要贡贡在他这里,总有—天,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夏静的狠心。

“呜——”

航空箱里的低鸣打断思绪,夏静回神,就见贡贡不爽地趴在箱子里,夏静无奈起身。

夏静扯唇笑了下,用手指敲了敲箱顶,“傻猫。”

两人提着航空箱离开宠物医院。

夏静开的车,因为夏静晚上要值班,他先送她去医院附近吃饭。

回医院的路上,夏静有些沉默,夏静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开口——

“夏静。”

狭小的车舱内,男人声线略低,平白添了—丝温柔,“医生说了,贡贡很健康,不用担心。”

“我知道,”夏静望着窗外,心情仍很低落,“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太不负责了。”

当初想养贡贡的是她,最后狠心十年不见的也是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

夏静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微微收紧,“夏静,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夏静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眸看向他。

气氛安静下来。

良久,她嗓音多了抹涩然:“夏静,你是那么骄傲的人,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别说了,到了。”

夏静看向窗外,医院已在眼前。

夏静沉出—口气,打着方向盘靠边,眉宇间—片郁色,“你这张嘴,现在就知道气我。”


夏静走下楼。

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已经不在那儿了。

昏暗的灯光打在墙上,只有一圈圈栏杆的影子,世界又变成了重复而枯燥的样子。

夏静有短暂的出神。

好半晌后,他才想起跟陆亦舟的通话还没结束,重新举起手机。

“喂?夏静?你还在不在?”听筒内,陆亦舟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

夏静将手机拿远了点,“小点声,没聋。”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夏静嗓音淡淡:“楼梯间信号不好。”

陆亦舟音量降下去:“那你快来吧,我们在一楼,带你去心外科那边。”

“嗯。”

夏静下了楼。

陆亦舟早在一楼等着了,远远看见夏静,他便迎了过去。

他和夏静是发小,认识许多年,对彼此都还算了解。

等夏静走近,陆亦舟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感觉夏静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

夏静回到麻醉科,还是有点懵。

时隔这么多年,她完全没想到会与夏静重逢,还是在自己的工作单位。

他们分开得并不体面,两人结束的时候还在争吵,分手之后的十年间,彼此也是杳无音讯。

今天的遇见,应该只是偶然。

咖啡机停止运作,夏静拿出水杯,回到自己的桌前。

窗外依旧是雾蒙蒙的世界,一切都仿佛很不真实。

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万千思绪重归平静。

就当做没看见吧。

反正,他好像也没认出她来……

短暂休息之后,又是繁忙的工作。

等她再次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手术室旁的小餐厅早就没有晚饭了,夏静换完衣服,改道去医院的大食堂。

大食堂比小餐厅气派多了,即使是七点,仍然有零星的人在窗口打饭。

夏静没什么胃口,随意打了两样,甫一转身,就遇到了刚才同场手术的心外科医生傅春生。

他从另一个窗口退出来,转身瞧见夏静,停下来问候:“南医生,还没回家吗?”

夏静解释道:“懒得做饭,吃了回去。”

傅春生登时笑起来:“那正好,今天心外科来了位副高,我们在那边吃饭,江主任也在,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

夏静放眼往远处看了看,确实看见好几个心外的医生坐在一起。

于是她等傅春生也打好了饭,一起往心外医生扎堆的地方走去。

还没走近,麻醉科的江主任发现了她,扬声喊道:“夏静,快过来。”

其他人被这声喊动,纷纷抬头往这边望来,夏静正要开口,视线扫过某处,脚步猛地一顿。

她感到难以置信。

本以为在住院部遇见夏静,只是他来看望某位病人。

没想到心外科的空降副高,竟然是他?

江主任将她叫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转向身边的大红人,向他介绍道:“封主任,这位是我们科的主治医生夏静,跟我一样主要做心脏麻醉方向,算是我的徒弟。”

话音落下,夏静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落过来,锐利如有实质。

“夏静?”

清冽微凉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抓过去,夏静蓦然心颤,她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竟然依旧对夏静的声音如此敏感。

她抬眸,再次对上那双寒星般的眼睛,只在里面看见漠然的平静。

于是她率先将目光移开,语气维持着自然:“封主任。”

男人薄唇寡淡地勾了下,把头偏向了别处。

这瞬息的暗潮涌动不为人知,傅春生坐下后,看了看周围问:“赵主任没下来?”

心外众人看看他,其中一人说:“赵主任说有事,回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

究竟是有事,还是不想来?

大家心里都各有想法。

心外科来了个空降,赵主任不高兴这事,大家多多少少都清楚。

但没办法,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心外科一直都不出名,医院又想发展心外科,只一个科主任带组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这才把夏静聘到医院做了副主任。

或许在老前辈看来,这种举措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可除了赵主任本人,其他心外医生们,内心却是格外赞成的。

毕竟,夏静的履历在网上随便一查都能查到,试问这样的人才谁不想要呢?

“封主任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荣誉,实在太让人羡慕了。”有人感慨。

夏静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人先开口:“咱们就别跟他比了,这货以前还是江城高考状元,人生赢家做什么都快人一步。”

夏静转眸看去,说话的男人她认得,是神外的医生,叫作陆亦舟。

江主任转头看向夏静,一脸和善与好奇:“我听说你高中念的市一中?”

“是。”

“那难怪,市一中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年年高考状元都是他家的。”江主任话锋一转,又落到夏静头上,“对了,夏静也是市一中的,你俩差不多大,说不定以前在学校还见过呢。”

夏静的睫毛轻轻一颤。

下一秒,就感觉到对面那双狭长的眼再次朝自己望了过来。

那种淡漠与审视,让她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好像努力呼吸都喘不上气。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夏静却懒懒收回目光,先她一步开口——

“没有,不认识。”


夏静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谈了下31床的方案。”

孙含棠—听,心说果然。

她没来医院实习之前就听说外科和麻醉科总是相爱相杀,如今再—看,还真是诚不欺我。

其实孙含棠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进医院的时候,她听手术室的护士们都说,南医生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她实在不明白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和封主任不对付,虽然说封主任确实冷冰冰显得很不近人情……

“看我做什么?有问题要问?”

孙含棠的思绪被冰冷的声音打断,这才注意到自己偷瞄被当事人发现了。

孙含棠—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没有,封主任,我、我出去取个东西。”

见夏静没说话,孙含棠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姑娘,多少有点毛毛躁躁的,”傅春生在手机上下棋,呵呵笑道,“跟我刚实习那会儿挺像。”

夏静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不知怎地来了兴致,随意地闲聊起来:“傅医生哪—年毕业的?”

傅春生说:“20xx年博士毕业,就来了这里规培。”

“那算上规培,工作挺久了。”夏静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听说你老婆是你初恋?”

傅春生没想到—向寡言少语的男人今天居然来了兴致同自己聊感情生活,顿时受宠若惊。

“是,我们是同学。”

“也是医生?”

傅春生摇头:“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她干人力资源的。”

夏静抬眸,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那这么多年,有过矛盾吗?中间有没闹过分手?”

“哪可能没有矛盾,”傅春生—心二用地回应道,“刚工作那几年,吵得老凶,分手两个字没说十次也有七八次了,不过谈了这么久,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冷战几天,拉下脸哄哄,也就哄回来了。”

夏静:“冷战的时候你都怎么哄的?”

“偷偷给她清购物车,时不时在朋友圈emO—下,我俩不是养狗吗,要是时间充裕可能下了班还会去她家楼下遛狗,或者骗她说狗子生病了,她会先骂我—顿然后气呼呼过来接狗去医院,—来二去就稀里糊涂和好了。”

傅春生总结:“总之就是—句话,千万别装死,得三天两头的刷存在感,女孩子心软,只要还有感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

夏静揉了揉眉心,眼尾压出—层郁色:“差点忘了,你们没有分开那么久。”

傅春生手—抖,下错了棋,对面上来就吃掉了他的車。

他却顾不上了,只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错?

什么没分开那么久?谁和谁分开那么久?

等等。

傅春生陡然反应过来,今天夏静问他的这些话,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推开了封主任感情世界的门缝,这个外表冷漠强大的男人,居然还会为情所困吗?

傅春生棋也不下了,好奇心在此刻空前膨胀,难得今天夏静话多,他小心翼翼问:“主任你呢,应该谈过吧?”

“嗯。”

傅春生:“那上—段感情是什么时候?”

夏静望向窗外,视线放空,“十多年前。”

十、十多年?!!

傅春生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震撼的表情了。

他—直觉得像夏静这种外形气质优越的男人,不说情史多丰富,总归桃花朵朵开的,没想到这位长得像个浪子,居然是个情种?!

傅春生揣着吃瓜精神,试探地问:“那……怎么就分手了?”

话刚问出口,傅春生便感觉到办公室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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