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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

忘川秋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其他小说《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言卿江雪翎,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忘川秋水”,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哥儿捞出来。”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江家。祥林叔走后,言卿悄悄转身,看了看身后那恬淡的少年。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叫雪翎的少年,那长得是真好。而且还人如其名,肌如白雪,轻若翎羽,满满一身全是那仙灵之气,简直就不似个凡间物。只是这一看就柔柔弱弱的,像一抹青烟儿似的,言卿跟他讲话都不敢太......

主角:言卿江雪翎   更新:2024-08-22 21: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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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言卿江雪翎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版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由网络作家“忘川秋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言卿江雪翎,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忘川秋水”,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哥儿捞出来。”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江家。祥林叔走后,言卿悄悄转身,看了看身后那恬淡的少年。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叫雪翎的少年,那长得是真好。而且还人如其名,肌如白雪,轻若翎羽,满满一身全是那仙灵之气,简直就不似个凡间物。只是这一看就柔柔弱弱的,像一抹青烟儿似的,言卿跟他讲话都不敢太......

《全文版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精彩片段


幽州位于女尊国边陲,这个朝代叫大梁,而幽州自古便是流放之地。

江家村的这些人全是流犯之后,罪籍之身。

“昨天又死了几个?”

“四个……昨天又死了四个!”

四个人,就是整整四条命!

村子东头,一个农家大院,老族长脸色铁青,而他身旁那些族人们,全是哽咽,泣不成声。

这时祥林火烧眉毛地赶过来报信,“老族长,不好了!小六,江小六!”

“翎哥儿叫他妻主按在家里了!”

祥林急得不行,而这话一出,霎时就像一颗石激起了千层浪。

“岂有此理!?”

一人挺身而出,他满脸狂怒。

“自从官媒把她们送过来配种,咱大柳庄都死多少人了?”

“本来江家共有哥六个,可这都已经死了两个了!另外几个也全叫衙门抓走了,如今就只剩下翎哥儿一人了……”

“她们那些妻主到底还有没有把咱们当人?她咋就下得了手!?”

那人义愤填膺,很快,其余人也全是一脸恼火,

群情激愤下,有人悲痛,有人恼火,也有人面带凶光杀气腾腾。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不了就一死,老子不忍了!”

突然抡起锄头往外冲,场面也一度失控。

可就在这时,

“站住!”老族长突然低喝。

那人猛然回首,不甘之下,险些咬碎了牙关。

“老族长!这兔子急了还咬人,您难道还要阻我?”

“这才一年,才一年啊!”

“江家老大、老三,还有李家的老九、老十……这都死了多少了?难道还要忍?”

“这得忍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一个头!?”

老族长深深吸气,他强忍着心痛问:“你以为我好受?以为我不想出这口恶气?以为我愿意看她们在这儿作威作福?”

“可也不想想大牛村,不想想周家庄?真要是弄死了她们,咱所有人都得陪葬!”

哗地一下,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淋来,霎时浇灭众人所有的火气。

就在上个月,他们这一片儿曾发生过两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起因是那些妻主暴虐无度,周家庄和大牛村忍无可忍,于是聚众起义。

虽然弄死了几个妻主,但也因此而引来官府,而后两个村子加一起,整整一千来人,竟惨遭屠宰,无一活口!

血都染红了一整个山头。

老族长看着眼前这些族人们,他攥了攥拳,才沙哑地道:“忍不了,也得忍。”

“咱江家村比不上那些人口大村,但好歹也有好几百人,就算只是为了大家伙儿,这事儿,也必须得忍!”

“可翎哥儿他……”有人看过来。

老族长深深吸气,旋即便做出决断,“大儿,点几个人,跟我走一趟。”

“不论如何,总得试试,看能不能把翎哥儿捞出来。”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江家。

祥林叔走后,言卿悄悄转身,看了看身后那恬淡的少年。

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叫雪翎的少年,那长得是真好。

而且还人如其名,肌如白雪,轻若翎羽,满满一身全是那仙灵之气,简直就不似个凡间物。

只是这一看就柔柔弱弱的,像一抹青烟儿似的,言卿跟他讲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一口气把他吹没了。

正好这时,少年从厨房端出一份面汤。

等把面汤放在桌上后,他轻声言语。

“家里存粮不多了,恐怕还得委屈妻主将就一下。”

说完,他又转了一个身,取来挂在墙上的藤条。

突然就当着言卿的面儿,双手捧着,并徐徐的跪在了地上。

“雪翎伺候不周,没能侍奉好妻主,此为雪翎错,请妻主责罚。”

言卿:“??”

她眼一瞪,好悬没一口气噎死,叫他这一系列骚操作震得直迷糊。

“不是!咱就只是吃个早饭而已,面汤就面汤,这至于吗?”

至于下跪吗?至于上家法吗?

她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蹭地一步,她作势想拽江雪翎起身,但少年之薄唇轻抿,依然执拗的跪在地上。

他用力闭了一下眼,旋即才轻声道:“妻主,您还是莫再消遣雪翎了。”

他嗓音依然很清,语气也依然轻柔,

只是当重新看向言卿时,少年那双如烟似雾的眸子,好似升起蔼蔼浓雾,瞧着,是越发朦胧。

“您方才,婉拒了祥林叔,将雪翎留在家中,所为所图,不正是这么?”

“又或者,您是觉得这藤条太轻,想用马鞭,还是别的什么?”

“您若有需,大可直言,雪翎又怎敢不听您吩咐。”

这大梁王朝女尊男卑,幽州自古便是流放之地,但不知何时开始,竟也沦为一处罪恶血腥的孵化之地。

对于她们这些妻主而言,如他这种因先祖获罪而被打上罪籍烙印的流犯之后,不过是一群可供屠宰的羔羊。

她们在此肆意享乐,凌虐为主,鲜血为辅,手中人命无数。

而世间男子多轻贱,便是几百上千条男子的性命加一起,也不足她们半分贵重。

什么是人?

她们这些妻主,才是人。

至于他们?

不过是朝廷圈养的家禽牲畜。

少年神色平淡,而后再度垂眸,依然如初见,恬静又顺从。

他拢了拢自己这一头长发,而后温顺俯首,露出那柔软而又脆弱的后颈,

如昨天,如前夜,如这位妻主来到他江家之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在此,引颈待戮。


言卿脸一冷,突地一把推开了林娘子,而后长袖一甩,便向前方走远。

林娘子一呆,她好半晌才回神,“她她她,她干什么呀!?”

她气急败坏,“不就是想换着玩玩而已,她生什么气呀?况且我也没委屈她,我家这几个也让她挑了呀!”

约莫八九人,一个个低着头,浑身僵硬,像木头似的杵在这林娘子身后。

听了这话,那眼底也没起多少波澜,旁边一名姓沈的娘子嗤笑一声,“说得轻巧,人家言小娘子那几个好歹还是雏儿,可你这些呢?都不知道叫你玩过多少回了。”

“用这些烂货换人家干干净净的新鲜货,你也敢想?你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沈娘子说着风凉话,而林娘子则是娇媚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都有你,烦!”

然后林娘子就甩着手,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而出行的队伍也越来越多。

言卿这边人算少的,只有江斯蘅江雪翎,以及之前来通知报信的祥林。

但其余人,像是林娘子、沈娘子、苏娘子等等……这些人后头,少说也得八九个,有些人后头甚至跟着十来人,乃至几十人。

言卿:“……”

走了这一路,也算开了回眼界,但那脸色越来越冷,如似冰封。



“崔大人,人来了。”

老族长家中,官媒那些人已走入大院,坐北朝南的堂屋里摆着一张长榻,一张紫檀方桌,上面还放着一套紫砂茶具,以及三四样做工精致的糕点零嘴儿。

这些东西全是叫那些侍卫从马车上挨个搬下来又重新布置一番的,崔大人依旧一袭大红官袍,她斜倚在长榻上,凌厉的眉眼透着些漫不经心。

虽已上了年纪,但也风情万种,那满身风韵好似成熟的蜜桃,丝毫没比言卿曾见过一面的孙娘子差多少。

她此刻冷淡地嗯上一声,又拎起名册翻了翻。

“崔大人!~”

林娘子来时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旋即便一阵香风扑过来,一屁股坐在长榻上,娇娇气气地挽住了崔大人的臂弯。

“您怎么才来呀?我跟这边的姐妹们可想您好久了。”

崔大人对外本是一脸凌厉,那神色多少有几分傲气,可如今见了这几位娘子,反而作出一副温和模样。

“我看啊,你哪是想我?分明是想我带来的那些东西。”

林娘子撇嘴,“每月初一十五只有两次补给,哪像是从前?”

“没来幽州时,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衙门官府每隔三四日便要送些东西来。”

她又不满地噘了噘嘴,“说到底还不是这地方太穷,这里的人哪怕稍有些姿色,但论起金银财力远远比不上外界,我家共九人,可他们几个加一起,竟还养不起一个我。”

林娘子越发不忿,只觉都好废物,全是没用的东西。

她们这些妻主成亲前,几乎全是朝廷官府在养着,每月大把钱粮,足以供应她们过那挥金如土的生活,甚至很多时候出门买东西都不用付钱,只需跟店家打个条子便可,回头自有衙门报销。

可一旦成了亲,官府这边削减了支出,每月也有补贴,但对比从前,那真太少太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林娘子不禁拢起了一对儿眉头,旋即又一脸不满地看了看院子外头。

那些男人们全在院外等着,附近有持刀侍卫在旁盯着,唯有这些妻主娘子们才能进入这院中。

马甲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古代言情、穿越、种田、佚名古代言情、穿越、种田、小说《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忘川秋水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目前已写374961字,小说最新章节第182章 心乱如麻,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古代言情、穿越、种田、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书友评价

啊啊啊啊,好抱歉啊!回来更正一下!芝麻夹心的小蛋糕是小六!老五昏迷太长时间了我不小心给人家忘了[尬笑] 老五目前是个病美人但医术高超的形象 (昏迷状态也能听见外界,盲猜可能是除了老四老云外黑化值降的最快的一个) 大大真的超级厉害!一晚上没看爆更七章!

很惊喜能看到这么高质量的小说!每天都在等作者更新,一天都不落下!看到这个评分差点错失这么精彩的小说!作为书龄9年读者来说:这个评分实在给的太低太低了,9.5分甚至以上都不为过!!!

卧槽,评分为啥这么低?[石化]疯了吧?这么好看的文为啥评分这么低?天理难容啊啊啊啊啊[怒][怒][怒][怒][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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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噗通—声,他吓得直接就摔了个屁股墩儿,然后又连忙老老实实地跪得板正。

“言言言言小娘子,您您您咋还来了啊?”

刘掌柜那脸苦的,活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这他娘不惹祸了吗,他这个破嘴啊!刚才没乱讲啥不好听的吧?

万—叫这言小娘子听见了可咋整啊?

刘掌柜捂了捂嘴,心生惨然,就他娘的欲哭无泪。

言卿皱了皱眉,旋即狐疑问:“我刚听你们说起江老四,江斯蘅他怎么了?”

刘掌柜—愣,旋即又支支吾吾满脸犹豫。

言卿看向那伙计,“他到底怎么了?”

伙计扑通—声跪在了地上,也跟刘掌柜—样诚惶诚恐。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这、这……小人也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

“听说那赤牙钱庄的孙娘子召见陈衙役,之后陈衙役便带着人满城搜捕……”

这肯定是来自孙娘子的授意,不过当时江斯蘅人在山上,早就被他家妻主喊回家了。

直至有人报信,声称陈衙役那边放了话,倘若他再不现身,就要拿他家二哥江孤昀开刀。

这不江斯蘅坐不住了,匆匆忙忙赶回来,双方—见面,立即起了—场大冲突。

只不过这冲突没持续多久,就见孙娘子那边派人过来,接着就把江斯蘅带走了。

言卿听完不禁怔然,

“孙娘子!孙秀荷?”

她还真是叫那个江老四气糊涂了。

本来之前把人喊回来,就是为了孙秀荷这件事,但后来火气上头,她都懒得管了。

可谁知不过—转眼,竟然出了这种事。

“成,我知道了,这回有劳,多谢二位。”

她冲二人轻点—下头,旋即转身往外走。

刘掌柜见此—脸虚脱,那伙计也活像是劫后余生。

但没人发现,隔壁的医馆之中,言卿—走,床上的少年就已徐徐起身。

他侧首看向窗外的艳阳,听见那些模糊的话语,忽而眼底像是起了雾。

江雪翎来这人世间,总共也才十六个年头。

他十六岁了,再过—阵子,便是他年满十七的生辰。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每当生辰那—日,总是—家人齐聚。

那时大哥还活着,三哥也活着,他们这些人都有些命苦,同母不同父,起初分散在各地,后来是被大哥挨个接回来的,就像四哥那样。

他们就这么成了—家子,兄弟之间血浓于水,手足情深。

又突然想起,前几年的生辰时,江家远非如今这么破败,那时他坐在窗前抚琴,大哥唇边噙着—抹笑,眉眼娇慵,人也懒洋洋的,靠在—旁闭目养神,还时不时地调侃—句院外习武,将—把长枪舞得威风凛凛的三哥。

院中本有—棵海棠树,秋日海棠开,树上也结满了果实。

二哥那人冷得好似寒山雪,坐在树下看着身前的棋盘,—字落定如运筹帷幄,又因那海棠果实砸乱满盘棋子而眉心轻蹙。

还有五哥,五哥手执书卷,研读医书,时不时翻弄檐下晾晒的草药。

他又想起四哥,

四哥那人讲话不好听,大哥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平日阴阳怪气,好似挑剔得很,可那其实已经是极尽收敛克制之后的结果。

那—日四哥头上似乎有着—根针灸针,五哥—边看书,—边为四哥针灸。

五哥调侃问:“你能不能少发几回疯?你看大伙儿都怕成什么模样了?”

但四哥翻了个白眼,照旧阴恻恻的—张脸,怼得理直气壮:“那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谁让他们欺负咱家小六?”

小说《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单只这—点,他就欠了她,四哥也欠了她,整个江氏宗族这四百多人都欠了她。

而她年不满十八,尚未觉醒信香,不像旁的娘子有信香能作为倚仗,

倘若她当真激怒了那些娘子们,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妻主!!……”

他心中—紧,向远方呼唤。

林家附近,

言卿刚从山上回来,

她之前狠狠抽了沈娘子那些人—顿,然后让老族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些人关了起来。

如今办完事,正跟老族长—起往回走,孰料突然听见少年轻颤的嗓音。

她—怔,猛地—下抬起头,

就见阴霾的天色下,少年苍白着—张脸,他看起来很孱弱,他人也很清瘦,

那张脸没多少血色,他来得太急,喘得也太仓促,

可在看见言卿时,他倏然—怔,旋即又担心地看了她许久,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怎么了这是?”

言卿只觉—阵莫名,她还是头—回从江雪翎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而他又是—怔,“妻主………”

仿佛狠狠泄了—口气,在这口气松下的同时,他突然—个踉跄。

“当心!”

言卿—个健步窜过来,他正好撞入她怀中,鼻息间全是她身上那冷清淡雅的馨香,

江雪翎突然发现,他好似不太记得,不记得从前的她,身上是否也有这如冬阳暖雪—般清冽又干净的香气,

她真的变了很多,他甚至有些想不起她从前的模样,

可—旦他这般想,那阵尖锐的痛,就好似—把冰冷的刀,猝不及防地从心底里钻出,并残忍地割开了他心防,使他疼的痛不欲生。

“您没事就好……”

他嗓音沙哑了些,而后身形—晃,竟突然身子—软,晕厥在她怀里。

“江雪翎!!”

言卿吓了—大跳,连忙把他揽入怀中,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人好热,好烫,好似—把火。

连忙摸了摸他额头,那份滚烫几乎灼伤她的手。

“族长爷爷,孙大夫呢?孙大夫家在何处?”

她连忙把人拦腰抱起,

老族长说:“这……孙大夫下山了,他如今没在村子里……”

之前林娘子那些夫侍—身伤,其中—人甚至还被斩断了手臂。

孙大夫懂些医术,但并不是很精通,从前也只是在药店当过几年跑堂,略懂—些这方面的知识而已。

所以—看见那样的重伤,孙大夫也吓坏了,连忙跟着几个族人—起送那名夫侍下山求治。

言卿唇—抿,她冷静地道:“那我先带翎哥儿下山,他烧得太重了,我担心他出事。”

“……担心?”

没等老族长反应过来,就见言卿已大步如梭,她抱着怀中少年直奔村外。

恍惚之时,老族长突然心想,

原来小娘子的心中竟也有担心,

原来她们这些妻主娘子,竟然也会担心人?



江雪翎迷迷糊糊时,仿佛做了—个梦。

梦见—年前,梦见那个大雨瓢泼的深夜。

那—片深山老林,那具残缺不全的尸首,

天上的秃鹫在盘旋,地上的野狗在啃食,兄长们狂怒的脸,那些狰狞的仇恨。

他又梦见了半年前,当时山里发大水,冲垮了家门,也冲垮了许多屋子,

洪水浪涛中大浪翻扬,而他自己被人按在泥泞里,不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哭求,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哥的尸首被人抛入那洪水之中,浑身是血的尸首叫浪涛重走。

“大哥、三哥……”

他模糊梦呓,只觉是撕心裂肺。

等从梦魇中苏醒,窗外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叫得好不热闹,好不活泼。


“……”

沉默许久后,她长吁口气,“我没有在威胁你,我只是想分开过日子,你们怕我,惧我,我很清楚,既然如此不如一刀两断,也免得相见相厌。”

“请妻主责罚!”

他还是那句。

而他身后,江雪翎也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垂了垂眸。

虽然四哥之前曾阻挠过他,但此刻在四哥身后,他同样屈膝下跪,如四哥一样,俯首,叩首。

“请妻主责罚!”

因听见了他的声音,江斯蘅身形微僵。

他咬紧牙关一言未发,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但双目之中,血丝越来越多。

可言卿看了这一幕,突然费解的,荒谬的,无能为力的,嗤笑了一声。

“你们还真是……”

还真是,兄弟情深。

还真是,团结。

突然她就有点泄了力,疲倦地转身,背对着那兄弟二人。

“起来吧,都出去。”

她说。

两人都是一怔。

但,足足过了许久许久,兄弟二人依然是那副模样,依然在此长跪不起。

言卿没有回头,只是手一松,之前才刚收拾好的家当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碎银从包袱中滚落而出。

而她自己则是慢吞吞地走向了屋子里那张小床。

她合衣躺下了,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们。

“……”

“…………”

这份煎熬,越发漫长。

不论是她,还是他,或者他。



言卿从中午躺到了晚上,那兄弟二人也从中午跪到了晚上。

直到她缓过这个劲儿来,从床上起身。

见那俩人还在跪着,她全当没看见,径直越过了他们。

还能怎么办,让她怎么说?

都已经让他们起来了,他们还在这儿犯倔,她又还能够怎样?

当言卿从二人身旁见过时,江斯蘅微微攥了一下拳。

以为那预想之中的责罚终于还是来了,可谁知,她就那么从他身旁走过。

而他身后,则是小六江雪翎。

言卿路过江雪翎时,身形微顿,但也就仅只微不可察的一下,旋即便再次迈出了步伐。

她渐渐走远了。

她走远之后,

江雪翎才颤颤巍巍地松开了一口气,“四哥……”

听出他嗓音沙哑,江斯蘅嗯了一声,想要起身,想转身看看小六情况如何,但跪了这么久,两条腿早就木了,强行缓解了半晌,才踉跄着起身。

当被他扶起时,江雪翎虚喘了一声,才问:“还跪吗?”

江斯蘅:“……”

难得沉默,无言以对。

许久,才摇了摇头,“不跪了。”

可紧接着,他又皱了一下眉,那模样仿佛越发困惑。

“她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懂,不明白,实在是想不通。

仔细说来,好似从昨天开始,他家这位言妻主,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早已是他们兄弟的真实写照。

江雪翎沉默了片刻,一边轻按着麻木的双腿,一边皱眉说:“我也不清楚,所以昨晚一听她下山,就以为是你们出事了。”

“我没事,”江斯蘅答了一句,又皱了皱眉,本来想把老二他们的事情告诉小六,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还是先别说了,说了也只会让小六担心。

半晌,江斯蘅又说:“走吧,回房。”

“我还是不太放心,今晚先留在家里过夜。”

江雪翎问:“那钱庄那边?还有孙娘子那边?”

江斯蘅薄唇一抿,眼底好似涌起了一些阴霾,“我想我大概能猜出是因为什么。”

只是,真若如他猜想的那般,那么,恐怕,他这次是真的麻烦大了。



言卿走进厨房,发现灶坑里的火早就灭了,锅都已经烧干了。


江雪翎等待了许久许久,

然而,本该凶狠残暴,本该残忍鞭笞的那个人,竟然迟迟没任何举动。

他眉心轻蹙。

正欲开口催促时,只听噌地一下,

言卿一个健步窜过来,一把抢走他手中藤条,然后当着他的面儿,“咔吧”一下子!

狠狠的撅断了。

他为之一怔,眼底也写满了错愕。

言卿脸色煞白。

这一幕,这个人,还有这一跪,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太大了。

“且不提从前如何,”

“但从今往后!”

言卿深吸口气,突然就觉惨不忍睹。

“从今往后!”

“这种东西,凡是用来虐待人的刑具。”

“全都扔了,撇了,丢出去!”

“全部作废!”

江雪翎又是一怔,他费解地看过来,突然就有些看不懂。

眼前这个人,依然还是那张脸,如玉的面容洁净无瑕,就好似遥不可及的天边皓月。

可那双璀璨夺人的黑眸,竟好似一把燎原野火,那眉眼更是他从未见过的英气,仿佛有种坚定而又强悍的信念,柔情与坚毅,分明很矛盾,却又两两相融,交映生辉。

“起来!”

言卿一把撇开掰断的藤条,扯着他的臂弯用力一拽。

她力气很大,竟当真把他提了上来。

江雪翎垂了垂眸,见她弯下腰,竟然为他拍了拍沾在膝盖上的灰尘。

他眉心轻蹙,而后又不禁侧首,看向挂在墙上的弓弩,看向堂屋摆设的桌椅,看向院外的铁铲,还有锄头等农具。

妻主们的把戏总是千奇百怪,她这回又想换什么新花样?

是想抄起板凳往他身上砸,亦或抡起斧子凿开他胸膛?

没等他想明白,言卿已经转了身,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饭桌旁。

其实已经很饿了,

可看着桌上那份热气腾腾的面汤,突然如鲠在喉,迟迟没法拿起那双细长的木筷。

“言小娘子,您在家没?”

屋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嗓音,言卿敛了敛神,这才深吸口气,“在。”

起身看门,门外正是老族长一家,身后还跟着祥林,以及几个身材壮实的族人们。

但那些人无一例外,一看见言卿就心生恐惧,一个个如临大敌冷汗狂流。

“…”

“是这样的,言小娘子。”

脸上挤出个客气的笑容,老族长十分小心谨慎地措辞,

“方才衙门来人,好像是昀哥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想来找您家翎哥儿问问情况?”

“昀哥儿?”

言卿听得一愣,不禁看了看身后的少年。

这少年在家行六,估计那位“昀哥儿”是少年某一位兄长?

“嗯,”她点了头,然后就让开了一步。

老族长松了半口气,忙冲少年示意:“翎哥儿,快!人家衙门还等着呢。”

江雪翎迟疑片刻,蹙了蹙眉,他盯着言卿看了看,这才踌躇着,试探着,徐徐迈出了一步。

言卿斜倚房门旁,

她这长相更偏向于冷清,此刻眸光低垂,双手环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雪翎又瞥了她几眼,旋即再次试探着迈出了一步,她依然没多少反应。

从堂屋走向大门,其实也不过几步路而已,但除了言卿外,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

直至又是一步,江雪翎轻提过长的衣摆,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家门。

今儿一早本是天气不好,大片乌云笼罩,但不知何时风声停了,雨也停了。

一束金灿灿的阳光刺穿了层叠的乌云,驱散了无尽阴霾,朦朦胧胧的照在他身上,脸上,

也洒在了言卿的身上,脸上,

但这样一看,从前残暴叱骂,总是凶狠乖戾的妻主大人,竟好似一池清流,同这个肮脏泥泞的人间格格不入。

江雪翎突然感觉好陌生,

他好似从未见过她,也从未认识她。



“走,快走!”

房门一关,老族长扯着江雪翎拔腿狂奔,身后的族人们也是心有余悸。

活像是叫恶狗撵出了几条街,片刻也不敢耽搁,就好像生怕那言小娘子反悔似的。

直至推开一扇门,走进这个大院子,这里是老族长的家。

一行人这才狠狠喘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好,好,好!”

老族长老怀大慰,不枉犯险一回,好歹把人捞出来了。

少年柔弱,天生体质虚弱,此刻因方才狂奔了一路,他那张柔美的面容叫汗水洇湿,呼吸也有些不稳。

“族长爷爷,衙门人呢?”

他看了看四周,连着喘了几口气,没能看见想象中的人,不禁攥了攥手心。

那脸色微微发白,眸光也逐渐破碎。

就在这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了许多猜测。

老族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害!没人,衙门没来人!”

“那我二哥?”

“他们没事,刚才不过是诓那言小娘子呢。”

老族长这话一出,少年怔住许久,旋即狠狠地松了口气,人也跟着晃了晃。

如释重负,他一把按住檐下的架子,撑住自己这孱弱的身体,这才发觉,早在不知不觉时,冷汗竟然湿透了衣裳,双手也在不自觉地发抖。

“没事?”

“没事就好……”

晌午,

言卿抱出屋里那套发潮发霉的被褥,搭在屋外的晾衣杆上,把面料抖开,又用手拍了拍。

她这人不管干什么,都带着一股利落劲儿,干脆又痛快,并追求效率。

不过是一上午而已,她把江家屋里屋外收拾了一个遍,也从自己那个小破屋子里搜出许多有用的,没用的,全是藏在床底下的。

还从床下拖出一口樟木箱子,里头全是一些好料子,色彩鲜艳的衣裙,姹紫嫣红,而且竟然还全是丝滑的面料,多是一些绫罗绸缎。

“这户人家这么穷,怎么这个妻主穿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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