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很快退出去，房间内又只剩下时念和褚云憬。
褚云憬看了眼半天没动弹的时念，拧眉问道，“觉得衣服不喜欢？”
时念：“．……不是。”
“那你去换，我等你。”
时念憋了半天，到底没好意思说让褚云憬先出去，她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于是最终选择拿起衣服走向更衣室。
褚云憬也确实没往那方面想，休息室内有单独的更衣室，时念走进去没多久就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
他甚至觉得欣慰，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像时念这种漂亮的女人，更该提防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
约莫十分钟之后，门锁处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时念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麻烦褚先生，能帮我叫一位佣人过来吗？”
“怎么了？”
“．……”沉默一小会，时念干巴巴的说道，“拉链，卡住了。”
绸缎的衣服沾了水本就容易皱，礼服本身就是紧身款，这下一缩水，拉链费了半天劲都拉不开。
褚云憬微怔，还未回神话便已经脱口而出，“我帮你。”
说完他就后悔，万一让时念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时念想都没想的拒绝，“不必了，您不合适。”
褚云憬对于“不合适”这三字相当不满，眉头蹙着，“有什么不合适，我们之间什么没见过。”
时念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当即俏脸红透了，索性两人之间隔了一张门板。
褚云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要是……不放心，我去帮你找人。”
他这样一说，反而让时念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这次并没有酒精的麻痹。
“不，”时念抿唇，打开门道，“没什么不放心的，褚先生的人品，我信得过。”
她变得这样坦然，反而让褚云憬觉得有些许不自在，轻咳一声，“你背过身去。”
时念应声转身，褚云憬小心将她背后细软的长发撩到胸前，白皙的脊背出现在褚云憬眼前。
他没想到这件礼服背后是半裸背的设计，也是因为时念一直披散着长发，他才没有察觉。
漂亮的肩胛骨如同蝴蝶一般轻盈，随着主人轻缓的呼吸而微微颤动，像是在煽动翅膀，下一秒便会凌空而起，有一种脆弱又单薄的美感。
这下，褚云憬有些不知从何处下手。
背对着他的时念看不到，身后男人逐渐深沉的目光，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他最终沉下心来，温热指腹轻轻抵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另一只手沉稳而有力的将拉链拉下来。
明明是个短暂的过程，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度日如年不过如此。
顾云憬垂眸，不去看灯光下白的晃眼的女人，转身退出更衣室，体贴的为时念带上了门。
时念听到皮鞋走过大理石地板发出的声音，等到更衣室的房门关上，她才松下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有些懊恼，明明打定主意远离褚云憬，可今天这情况，着实与她的初衷相违背。
正当她穿戴好准备出去时，手包中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喂，赵姨？”
“怎么回事？您别担心，我现在就赶回来。”
褚云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时念苍白着脸从更衣室出来，火急火燎的就要往外走，被褚云憬一把拉住。
“念念，怎么了？”他目光中染上关切。
时念强装镇定，“褚先生，抱歉家里突然有点事，先告辞了。”
“我送你。”
“不，”时念挣开他的手，“不需要你。”
“我不放心你。”
时念垂眸，冷漠说了句，“您的关心太过了。”说完便便匆匆离开，独留褚云憬一人在原地，眼底晦暗不明。
褚云憬回到宴会厅时，孙云柔正在和丽先生和钱总相谈甚欢，远远看到顾云憬从二楼下来，她的眼神中染上阴霾。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值得这么多年，他都忘不了她。
等到褚云憬缓步过来，看到孙云柔时不由得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的耐心对除了时念外，一向少的可怜，就算孙云柔跟他一起长大，他也不愿多费什么心思。
只觉得孙云柔的纠缠令人厌烦。
孙云柔娇俏的笑了，“刚说到钱总那位新来的秘书呢，长得漂亮人也和善，我听说还带了个孩子？”
钱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说头起来就接着，“时秘书的性格确实好，年纪轻轻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
褚云憬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偏孙云柔还火上浇油，“这么漂亮的秘书，钱总不得多关照关照。”
钱总赞同的点头，“那肯定是要照顾的。”
漂亮心善工作也利落的人总是能够得到上司的优待。
另一位老总调笑，“你家那位知道了不得杀人。”
钱总纳闷，“这有什么杀不杀的。”工作认真态度端正的员工，谁不喜欢。
他看着这些人眼里的调侃，忽然明白过来，他们以为自己在包养小三。
“想什么呢你们，我当时秘书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褚云憬截断，“我想起来手上还有份文件没有处理，先告辞。”
说完便甩手离开，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钱总犹疑的说道，“褚总看上去……心情不好？”
“许是工作上的事不大顺心。”有人附和。
唯有孙云柔，站在人堆里笑的格外灿烂。
美丽之下，隐藏着旁人无法看透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