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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结局+番外

沧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翌日傍晚。傅安安交代春雀,早早在厨房里安排好人手。等黄妈煎完汤药后,两个粗壮的老妈子迅速扑上去,把黄妈扑倒在地反剪双手捆起来,丢在傅安安脚下。“少夫人,人绑好了。”“很好。”傅安安扬唇,笑意很冷。黄妈被摔得七荤八素,知道事情败露了,却丝毫不慌,甚至仰起头,恶狠狠瞪着傅安安。“少夫人,傅家都死光,只剩下你了,你这样对待我,就是打老夫人的脸,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作为老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她在傅安安面前都嚣张惯了。顶着摔肿的老脸,她继续叫嚣道,“乔曼小姐马上进门,少帅心里只有她,但凡你是个聪明的,都该知道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教我,你算什么东西?”傅安安垂眸看向黄妈,一双乌漆漆的眼,曜曜明亮,寒星般散发冷芒。黄妈莫名发怵。转...

主角:傅安安厉枭   更新:2024-11-13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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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厉枭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傍晚。傅安安交代春雀,早早在厨房里安排好人手。等黄妈煎完汤药后,两个粗壮的老妈子迅速扑上去,把黄妈扑倒在地反剪双手捆起来,丢在傅安安脚下。“少夫人,人绑好了。”“很好。”傅安安扬唇,笑意很冷。黄妈被摔得七荤八素,知道事情败露了,却丝毫不慌,甚至仰起头,恶狠狠瞪着傅安安。“少夫人,傅家都死光,只剩下你了,你这样对待我,就是打老夫人的脸,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作为老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她在傅安安面前都嚣张惯了。顶着摔肿的老脸,她继续叫嚣道,“乔曼小姐马上进门,少帅心里只有她,但凡你是个聪明的,都该知道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教我,你算什么东西?”傅安安垂眸看向黄妈,一双乌漆漆的眼,曜曜明亮,寒星般散发冷芒。黄妈莫名发怵。转...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翌日傍晚。

傅安安交代春雀,早早在厨房里安排好人手。

等黄妈煎完汤药后,两个粗壮的老妈子迅速扑上去,把黄妈扑倒在地反剪双手捆起来,丢在傅安安脚下。

“少夫人,人绑好了。”

“很好。”傅安安扬唇,笑意很冷。

黄妈被摔得七荤八素,知道事情败露了,却丝毫不慌,甚至仰起头,恶狠狠瞪着傅安安。

“少夫人,傅家都死光,只剩下你了,你这样对待我,就是打老夫人的脸,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作为老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她在傅安安面前都嚣张惯了。

顶着摔肿的老脸,她继续叫嚣道,“乔曼小姐马上进门,少帅心里只有她,但凡你是个聪明的,都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教我,你算什么东西?”

傅安安垂眸看向黄妈,一双乌漆漆的眼,曜曜明亮,寒星般散发冷芒。

黄妈莫名发怵。

转而一想,三年来傅安安为了讨好老夫人和在外征战的少帅,放低身价给老夫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很多本该下人们做的事,她也抢着做,比谁都下贱。

这般自甘轻贱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黄妈挺直背脊,“少夫人,老奴也是为了你好!你放了我,老夫人那里,我自会为你美言几句,老夫人高兴了,少帅就高兴,你自然可以讨得他的欢心。”

仗着老夫人的势,她作威作福惯了。

扬起的脸上,勾起鄙夷的笑。

傅安安都懒得抬手,只看了眼春雀。

“以下犯上,掌嘴。”

“是,小姐。”

春雀在灶台上找了块抹布,飞快地堵住黄妈的嘴,抡圆胳膊,对准黄妈高高扬起的脸,啪啪啪,狠狠打了几个耳光。

“小姐心善,平时不跟你们计较,真把我家小姐当傻子呢。”

春雀端起炉灶上的药罐子,气不过,踢了黄妈一脚,“吃小姐的喝小姐的,却背地里陷害人,黑心肝烂肠货。”

说完,又踢了两脚,“还有你背后的老夫人,小姐花了一万个大洋治好她的肺痨,马上翻脸不认人,都不是好东西。”

黄妈痛到惨叫,“咳咳......老夫人不会放过你。”

“正好,我要去找老夫人。”傅安安静静道。

她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平稳沉静,却令人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黄妈梗着脖子还想顶撞,可对上傅安安清冷的眼神,却缩了缩脖子,闭紧嘴巴。

她被打怕了。

可是主子不怕!她要等主子替她撑腰!

傅安安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

“快跟上。”

春雀朝两个老妈子打了个手势。

两个老妈子便左右两边拖着黄妈的两条胳膊,像拖条死狗一样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进了老夫人的松鹤院。

朱母刚喝了碗鸡汤,正坐在椅子上吃茶解腻。

看到傅安安带着乌泱泱的人进门,她身后被老妈子捆押在地上的黄妈,愕然过后,放下茶杯皱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

傅安安示意春雀把药罐子端上来,放在朱母的茶杯旁。

“姆妈,你交代黄妈给我煎滋补药,她却偷偷改了药方,换成让我假孕的药,这种背主欺主的刁仆,要么打死,要么送进监狱坐牢,姆妈觉得呢?”

说罢,看了眼朱母,意味深长。

朱母察觉到她目光里真正的意图,脑袋一嗡,差点沉不住气,转头盯向被堵住嘴狼狈流泪的黄妈,厌烦至极。

干件事都干不好,没用的东西。

黄妈被阴冷的眼神扫过,心口一凉。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主子不会保她!

早知道,她就不会在少夫人面前撕破脸面......

门口。

朱乾川听完傅安安的话,长腿跨进门,“放肆!姆妈面前,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罔顾人伦吗?再说,黄妈陷害你,与姆妈何干?姆妈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少帅,这种没脑子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傅安安眸色冷淡。

春雀怕小姐吃亏,连忙挡在前面,跟着呛道,“好处多着呢!搞臭我家小姐的名声,扫她出门,又可以霸占小姐的嫁妆,拿了钱,还要了脸,多美啊。”

一席话,说得朱乾川和朱母脸色铁青。

两人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

朱母有些心虚,更多的,是算计败露后的恼羞成怒。

“安安,一点小事,非要闹得鸡犬不宁,你这就不懂事了。

乾川堂堂朱府少帅,身边多几个女人伺候也正常,你容不下乔曼,非要闹和离,丢尽朱家和傅家的脸面,外人只会笑你心胸狭窄是个妒妇。

再说了,傅家只有你一根独苗,离了朱府,无人给你撑腰,你若出了什么意外,傅家可就彻底灭族了。”

“姆妈,前怕狼后怕虎,不是我傅家儿女做派!傅家家训,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德报怨枉为人。”傅安安冷声道。

她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稳稳占据了上风。

柔和的夕阳从窗口照耀在她柔美的脸上,更显得英姿勃勃气势如虹。

朱乾川从未见过这般炫目的傅安安,一时间,有些失神。

但她口口声声傅家光明磊落,不就是奚落朱家鸡鸣狗盗蛇鼠一窝?!

朱乾川不由得恼怒,冷笑一声,“朱家再怎么像你嘴里说的那样不堪,也没有冒出叛国叛民的汉奸。”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傅安安冷着脸,不欲多言。

朱乾川被这话刺激到了,俊朗的脸庞闪过丝丝阴郁,冷冷地说,“你以前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傅安安道。

朱乾川目光幽沉,审视着,半晌才道,“可你明明端庄古板,无趣拘泥,一举一动,都用尺子量过似的,永远循规蹈矩,没有脾气,没有个性,只知道讨好我,讨好姆妈。 ”




今天休假日,厉枭没有穿肃穆的军装,换了套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衫,外面披了黑色风氅。

往那随意地站着,气场矜贵又强大。

傅安安怔了下。

在医院,他们见过。

仅凭一面之缘,他就肯帮她?

可她连他是谁,他的身份都还不知道......

厉枭微微颔首,伸手过去,“傅小姐,又见面了。”

他认识她?

傅安安按下心中疑惑,落落大方跟他握手。

正要收回小手时,被他紧紧地握住。

男人的修长指腹,似在她柔嫩的掌心里搔了下。

但他英俊的面庞逆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傅安安小脸微热。

她正要说点什么,厉枭已经转过身,另外一只大掌虚虚揽住她纤柔的肩膀,把她带到接待的女郎面前,“马上给傅小姐办理。”

“是。”

女郎小心点头。

又麻利地地领着傅安安,快速走向走廊尽头的印刷室。

里面很宽敞,摆放了十几台印刷报纸的机器。

工人们戴着口罩,正热火朝天地印染报纸。

傅安安从皮包里拿出和离书,递给女郎。

女郎仔细看完后,激动道:“你就是傅安安小姐?你要跟少帅和离?”

傅安安平静道,“对。”

“傅小姐,你是民国登报和离第一人,打破了旧式婚姻对女人的禁锢,以后的女郎,定会以你为荣。”

女郎激动万分,星星眼看着傅安安,决定亲自动手,对接傅安安的事务,务必让整篇说辞干脆利落一刀两断。

傅安安,“......”

第一人第二人她不在意,她只知道,登报和离,是彻底跟朱乾川和少帅府切割最好最快的手段。

很快,她被引来到茶水间,不紧不慢喝完大半杯咖啡,新鲜出炉的报纸,送到她面前。

攥着那份充满墨香的报纸,傅安安终于定下心。

然而以朱母睚眦必报的性子,若少帅府陷入穷困大厦将塌,定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傅安安的心里,冒出一丝隐忧。

不过,她不会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谢谢。”

傅安安朝女郎淡淡微笑,让春雀把支票放在柜台上。

女郎笑着收下,“傅小姐以后还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叫莫文粒。”

傅安安又笑,“好的。”

她转身带着春雀离开。

倒是那个帮她的男人,已经走了。

春雀高兴极了,叽叽喳喳像只百灵鸟。

“小姐,终于和离了,解脱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傅安安笑道,唇边漾起喜悦的弧度,笑靥如花。

报社二楼的窗边,男人倚窗而望。

黑色大氅搭在臂弯,白衬衫挽起两寸袖口,露出一截刚劲有力的手臂,修长手指夹着烟,放在薄唇慢悠悠吸了口,慵懒随性。

沈逸风喝着手里的咖啡,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厉哥,穿得这么骚,招蜂引蝶啊。”

“但我瞧着吧,傅家的漂亮女郎完全不认识你,甚至坚决要文粒收下钱避嫌。”

厉枭没回头,“舌头不想要,可以割掉。”

二十多年的交情,沈逸风压根不怕。

狠狠地笑了会儿,又带着笑意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今天要来报社登报和离?”

“她昨天大半夜从朱府搬回傅府,动静太大,晚上副官长巡逻,打电话报告给我。”厉枭收回视线,深吸了口烟。

傅安安穿着明艳的红色旗袍,袅袅娆娆,消失在拐弯的墙角,绣在旗袍上腻白的雪片莲,也随风摇曳而逝,消失在他眼帘中。

“看来你早就认识她啊厉哥。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打从穿开裆裤起,我就跟你混,硬是没有看出来你心底的小九九,啧,瞒得可够深的。”沈逸风啧啧道。

厉枭转过身,厉眸微眯,大长腿狠狠踹过去,“滚。”

沈逸风劲腰往后拧,仓促避开。

见男人俊脸黑沉如墨,知道自己玩火上身了,连忙谄着脸陪笑。

“厉哥,这么漂亮的女郎,就该配你!那朱乾川舍弃掉傅小姐,迎娶那个长得丑还傲气的乔曼,捡了芝麻丢了明珠,少帅又如何,就是个蠢的。”

“你迟早会死在这张破嘴上。”

厉枭依旧沉着脸,表情不辨喜怒。

但浑身紧绷的气势,卸了大半。

沈逸风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吁了口气,没胆子再调侃。

片刻后,他说起了正事,“傅小姐确实好,又美又飒,但她父兄是汉奸这件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有点棘手啊。”

“先压着,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们,证据链太完美,反而失真,就像是有人特意设计好的。”

厉枭眸色微凝,“福广保卫战,一打三年,用整个华东四省堆砌的人力物力才险胜,这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爆,后果就是三年征战的果绩化为乌有,重新陷入战火连天中。”

沈逸风点头,“难怪你一直压着不发。”

“我所了解的傅师长父子二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厉枭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生出那般利落果断的漂亮女郎,怎么也不可能当汉奸,只是可惜,战况太惨烈,连傅师长父子的尸体都找不到。”

沈逸风摇头叹息。

又说,“对了,厉哥,傅小姐的和离书,我回趟驻军办,签字盖章,一式两份的公文,交给傅小姐和少帅,以后他后悔,也无可奈何,我的预感贼灵,他迟早会后悔的。”

厉枭赞赏颔首,“行,你马上去办。”

两人话题中的傅安安,带上春雀走进海城最红火的“大世界歌舞厅”。

这里可以听戏,跳舞,打牌,打保龄球,喝洋酒。

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场子。

以前傅安安陪着哥哥偶尔来玩过几次。

后来朱乾川耳提面命,不许她学那些洋派的留学女郎喝酒跳舞骑马打枪,她就收敛锋芒,再也没来玩过。

傅安安在前台定了二楼的包厢,巴洛克式的繁华风格,奢靡妖艳又浪漫。

推开玻璃窗往下看,整个一楼的大厅尽在眼前。

交谊舞翩跹,爵士乐激荡,简直心旷神怡。

终于和离了,傅安安心情实在好。

柔白手指端起高脚杯摇了摇,“干杯。”

“干杯干杯,庆祝小姐新生。”

春雀喝了几口洋酒,有点醉醺醺,仰头冲傅安安笑,“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太好了。”

傅安安也畅快,“以后会更好。”

“会的,一定会更好,气死那些欺负小姐的。”春雀攥拳头,狠狠点头。

离开前,她们听到了一个还未登报证实的消息。




少帅府灯火通明,三进的大宅处处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

唯有少夫人的院子里很是冷清。

“少帅出征回来,带了个穿军装的女人,听说留过洋,还陪少帅在外三年,一直以夫人自居。”丫头春雀哭诉道。

傅安安双手交叠端坐在窗边,安静听着,眸色漆黑沉静。

三年前,她十九岁,终于嫁给青梅竹马的朱乾川。

可是大婚当天,敌寇从海路入侵,沿路烧光,抢光,杀光。

夫君连红盖头都来不及掀,便挂帅出征。

傅安安守着府上的规矩,孤冷的熬到如今,等来的却是他荣封少帅,另有所属......

像是冷极了,她裹紧了水貂披肩。

旗袍下的婀娜身段也颤了颤。

“春雀,你守好院子,不要放眼生的人进来,免得在这节骨眼生事。我去瞧瞧他是想休弃我,还是想纳姨太太进府。”

她起身,缓了许久,才勉强稳住身形不颤抖。

到了前院的永寿居。

刚踏进门,她就看见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面容清秀,胜在英气逼人,与寻常女郎不同,还穿着军装,搭配马靴,眉眼间尽是傲色。

听见动静,她抬头,唇角的笑意淡了。

“你就是阿川先前娶的夫人,报纸上登过首页的美人?不过如此嘛,漂亮是漂亮,看起来却古板无趣,和这个时代一样让人生厌。”

上下打量完傅安安,她眼神轻蔑。

傅安安在她对面端庄坐下,眸色冷淡,似能洞穿人心。

乔曼心头微凛。

她在军队中浸淫三年,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敌寇,本以为一身锐气会吓得傅安安唯唯诺诺。

但是傅安安面不改色,目光坦然直视回来,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真是可惜,我从未听少帅提起过你。你是谁,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傅安安不急不缓道。

她越是冷静,乔曼越是心头烦躁,“阿川都跟我说了,当时他年少不懂爱,错把鱼目当珍珠,爱上我,他才明白情爱的千般滋味。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傅安安笑容淡淡,“正好,我也不想听。想进少帅府的女人多了,若是都要一一问过,岂不是终日不得歇。”

乔曼气得忍不住拧眉,“你拿我和那些贱人比?”

她起身,从枪套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傅安安的头,居高临下道。

“劝你识趣点,不要惹恼我,更不要再招惹阿川,和我争,否则,子弹可从来都不认人。只要我抠动扳机,砰一声,你就完蛋。”

乔曼轻蔑地笑了,等着傅安安被吓哭。

可惜,她等了又等。

却见傅安安端坐着,纹丝未动,“乔小姐,如果你的枪口敌寇同胞都不分,那你就不配用枪。”

乔曼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傅安安这才起身,平视了一会,纤细的手指附在乔曼的手上,猛地扣动扳机。

“砰!”

傅安安毫发无损,抬起清凌凌的眸子。

“空包弹?看来你只是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拎得很清楚,如今我只要一日在府上,就一日是少帅府的主子。”

“对我动手,以你如今的身份,你还不敢。”她笃定道。

乔曼像是被说中,脸色沉得厉害。

这时,门外传来冰冷低醇的声音。

“三年未见,傅安安,你脾气见长,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朱乾川一袭军装大踏步走进来,眉目英俊,步姿矫健,刮起一阵旋风,高大英武的身躯,比从前还要让人心动。

傅安安按了按心口,忍着没上前去迎他。

毕竟盼了三年,想了一千多日夜他们的往后相守,却只等到了他爱上别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傅安安太清楚了。

因为朱乾川看乔曼,就像自己从前看他。

两人之间情愫疯长,容不下其他人。

朱乾川进屋后,将乔曼揽进怀里,轻柔按摩她的小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乔曼笑盈盈轻捶了两拳,“都怪你还没有休妻,让这女人仗着身份欺负我,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朱乾川温言柔语,把乔曼安抚得眉开眼笑,这才有心思打量傅安安。

三年未见,本就娇媚漂亮的小脸更是长开了,叫人挪不开眼,玲珑的身段也很是惑人。

可惜脾气也见长。

“你就不能大度些么?乔曼在战场上舍命救我,差点死了,我欠她一条命!算了,你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心胸狭隘,根本不懂这些。”

他眸色矜冷,嗤了声,“往后,少夫人的位子,你就先让一让吧。”

傅安安如遭雷劈,心头涌起无尽的寒意。

眼睛也像是被刺痛,很疼。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深吸了口气,“这件事你问过姆妈了吗?”

“姆妈知道,也同意了,她很满意乔曼。我在督军那里也过了明路,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八。”

“姆妈知道?朱家上下都盼着我被休弃?”

朱乾川沉默了。

可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傅安安笑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越笑越大声。

“我们相识十多年,我嫁给你,为你买军备物资用尽嫁妆,又撑起了少帅府,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另娶他人,你都不商量,只做通知?”

她苦笑,心酸又自嘲,“你尊重过我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得不到回应,她身体发软,深陷在椅子里。

看着他们离开,心如刀绞。

到了晌午,傅安安回了倚梅楼。

她没胃口,只灌了几大口春雀泡的咖啡。

苦涩入喉,顺着胃流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欺人太甚了。”

丫鬟春雀气得抹眼泪,“如果老爷和大少爷还在就好了。”

提起父亲和兄长,傅安安眼神晦暗。

他们和朱乾川一起去了前线,却在半个月前阵亡。

姆妈承受不起噩耗,当场吐血身亡。

偌大的傅家,死的死,走的走,她身边只有春雀了。

相比傅家满门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立了战功又被督军赞誉有加的乔曼,可不就比她更适合傅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家人才敢欺负她,肆无忌惮。

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当初母亲不同意她出嫁,还劝她说朱府的水太浑了,谁进来都要脱层皮,可她却相信真心不会被辜负。

真是可笑。

不过,她如今也没有时间再伤感了。

傅家只剩下她一人,她得撑起傅家的门楣,不叫父亲母亲走的不安心。

这时,外头有人传话,“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督军办公处。

沈逸风复命的时候,笑得乐不可支,“厉哥,都说好女人旺三代,这朱家,到手的好女人都留不住,啧。”

“听说三年的开销,花费的都是傅小姐的嫁妆,给了乔曼聘礼后,还欠了傅小姐两万多块大洋,少帅府的吃相,贼难看。”

厉枭听完后,沉声把副官长喊进来。

“上次朱乾川从敌寇手里缴获大批军火物资和民用物资,数额巨大,把属于他的份额整理出来,扣除掉支付给傅小姐的费用,剩余的再让军需处的总长交给朱乾川。”

“是,督军。”

副官长出门离开。

沈逸风丹凤眼往上挑了几挑,顿悟了,翘起大拇指。

“大洋到手,一笔勾销,朱乾川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接触傅小姐,切断了他勾搭傅小姐的机会,高,实在是高。”

又道,“厉哥,你走一步看十步,傅小姐迟早手到擒来,刚出狼窝,又要落入虎口,年纪一大把,终于开窍懂得追媳妇了。”

话音刚落,触及到两道深冷黑沉的视线,光速住嘴。

厉枭收回视线,眼神冷沁中夹着强势。

“旷世明珠,有德之人拥之。”

沈逸风听了咂舌,心中越发拔高了傅安安的位置。

......

傅公馆。

傅安安正在喝茶看报。

管家把一份公文送上,“小姐,军政府的副官长送来的,还有少帅府赔付的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大洋,全部码放在四个大箱子里,您看是不是点完数放进库房?”

“就按你说的办。”

傅安安拿过公文,看到戳盖了政府的红色公章,舒了口长长的气。

她跟朱乾川和离,不仅登报了,还受到军政府的法律保护,这能给她省下太多麻烦事。

朱家欠她的钱,也还回来了。

从此,她与朱乾川,以及他背后的少帅府,再无瓜葛。

傅安安心情欢畅,“雀儿,去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月的月例发双倍。”

“是,小姐。”

春雀高兴的跑了。

很快又拿了张红色喜帖跑到傅安安面前,啪地扔在地上,愤怒地说道,“小姐,少帅府竟然送了份结婚请帖给你,真恶心。”

“少帅府的做派,一向如此。”

傅安安很平静,甚至想冷笑。

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不入流,但确实有效。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

当初念着朱乾川爱她敬她永不纳妾,她便还他百倍千倍。

如今她跟他已经和离,不是一家人了,还击起来,便无需客气。

这天,腊月初八。

大清早的,噼里啪啦,院外鞭炮声响个不停。

傅安安坐在正厅主位上,勾唇冷冷地笑了,“雀儿,带上请帖,既然少帅府诚意相邀,我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傅安安决定参加婚礼,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要在他们最高兴,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出现。

想了想,她走进衣帽间。

满柜子的华服中,傅安安挑选了一套火红色凤穿牡丹如意襟旗袍,羊皮时装靴,一件黑色毛呢斗篷风氅。

换好了衣裳,她又把满头的乌黑青丝盘起,往耳朵上点缀一对珍珠耳环,复古手包拿在手里,里面装了手枪。

风情万种,妩媚嫣然,尽在旗袍的九曲三弯里。

春雀看着自己小姐仿佛从画报中走下来的绝世美人,惊艳呆了。

“小姐,整个海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郎。”

傅安安沉静笑了笑,“走吧。”

春雀看她只有明媚张扬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就怕小姐和离了,还念着少帅,藕断丝连。

到时候受伤受苦的还是小姐。

现在看来,小姐完全不在乎朱乾川,彻底放下他了。

春雀高兴地笑了,“小姐,我去叫阿祥把车开过来。”

司机阿祥开了辆崭新的汽车过来。

最新美国制造的斯蒂庞克轿车,流线造型,古典大气。

傅安安带着春雀上了车,淡声吩咐,“去少帅府。”

她要送份大礼给他们。

此时,朱乾川一袭白色西装,俊逸倜傥,已经离开少帅府。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乘坐汽车绕城一圈后,抵达乔家。

乔曼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院中,妆容浓艳,高挑婀娜,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微微隆起。

朱乾川看着她,有片刻的晃神。

像是看到了三年前,凤冠霞帔一袭烈烈红嫁衣的傅安安,眼波含水如稠糖般,牢牢黏着他。

他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走过去牵起乔曼的手,低头吻上乔曼的红唇。

“阿曼,硝烟炮火中许诺你一生,我说到做到。”

神仙眷侣,柔情蜜意。

朱乾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陡然好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阿川,我好幸福,终于等到你娶我。”乔曼闭上眼回吻,嘴角一点点勾起。

快要动情时,她按了按鼓噪的心口,挽着朱乾川出门。

门外。

十六辆汽车齐齐排开,办得非常有排面,整个海城独一份。

乔曼高高扬起头,柔腻地挽紧朱乾川的手臂。

整条街的人都跑出来,乌压压挤满了整条马路,全部用艳羡和仰望的目光,目送她嫁给俊朗有为的少帅,嫁得无比风光。

几个记者手拿白朗宁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少帅少夫人风华,新婚之喜。”

“少帅俊才少夫人妍貌,缔结良缘。”

悦耳动听的赞扬声,听不尽的吹捧声。

二十多年的渴求,广福战役三年里的殚精竭虑,在这一天终于实现。

乔曼飘飘然的,嘴角的笑勃朗宁手枪都压不住。

傅安安再漂亮又如何?

女郎这辈子最重要的婚事,还不是办得旧式又不体面。

阿川连洞房都没圆,就舍她而去。

呵!

傅安安就算收到请柬又如何,怕是悔恨得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出席吧?

不出席最好,今天,谁也别想抢走她此生最重要的风头。




少帅府。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虽然闹出和离的事,但到底是少帅娶妻,海城收到喜帖的高官和商界巨鳄都来了。

大厅里满满当当,摆了二十多桌。

朱母看到这么多的贵客登门,礼物也堆成了山,觉得被傅安安踩在地上的面子,总算赢回了些。

但有些隐晦的眼光,还是让她尴尬。

勉强应酬完后,就离席了。

沈参谋长也大驾光临,帮督军府带来了贺礼。

唯一美中不足的,督军本人却没来。

“知道了。”

乔曼坐在新房,从黄妈嘴里得知了这事,摆了摆手,倒也没放在心上。

全海城人都知道,督军不喜应酬,几乎不参加各种喜宴,也就没什么了。

以后,她不再是小门小户受人鄙夷的乔家女郎,而是少帅府的少夫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吹捧,众星拱月,对她的高贵,充满羡慕和仰望。

乔曼勾唇,环顾富丽堂皇的新房,笑得张扬又得意。

黄妈又端了吃食进来。

乔曼挑了碗最昂贵的燕窝喝完,不客气指使着, “去看看少帅,喝完酒没有?”

“是,少夫人。”

黄妈被呼来喝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看着乔曼明显不好惹的模样,急忙离开了。

出了门,忍不住啐了口。

刚进门就张狂,小门小户就是没规矩。

黄妈一路找朱乾川,找到了库房。

朱母正带着账房先生,清点嫁妆和礼物。

朱乾川酒喝到一半,也被叫了过来,英俊的面容,染上微醺的醉意。

一身白色西装,把他衬得极其俊美。

朱母看到乔曼明面上的六十抬嫁妆,打开后,里面都是不值钱的脸盆板凳之类的东西,金银首饰翡翠珠宝大洋,统统没有。

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个大洋。

朱母气得浑身哆嗦,顿足怒道,“我们朱家送过去的聘礼,将近一万块大洋,回来嫁妆,却只有区区两百,这结的是亲家吗?我看,结的是强盗窝,有去无回。”

朱乾川看着满箱破烂玩意,也觉得很奇怪。

乔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高官厚禄,但有田庄商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至于这般寒酸?!

这时他脑子有些晕,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下。

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沈逸风带领众多高官找他拼酒,酒喝得太急,酒意上头了。

脑海莫名闪过傅安安那张容色绝艳的脸,下意识问了句。

“三年前,傅家陪了多少嫁妆?”

朱母听了这话,又看了眼箱子里的糟心玩意,更是火冒三丈,只觉得喉咙里的气堵在胸口,憋闷难受。

“当初傅家体谅我们朱家手头紧,聘礼只要了个吉利数字,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但傅家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抬,将近十万块大洋。”

朱母长叹了口气,又说道,“两相对比,傅家可比乔家厚道多了,如果不是傅家人全死光了,只留下傅安安,我也不会......”

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这话对着身居高位的亲生儿子,她没脸说出口。

顿了顿,又恶毒骂道,“可傅安安那个贱人,也不是好的,花费在朱家的开销,说收回就收回,你在前线流血舍命赚来的两万多块大洋,还没焐热就被她抢走了,活该她满门死绝,活该!”

朱乾川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只觉得头更疼了。

“姆妈,我跟傅安安和离了,以后朱家跟傅家一笔勾销,现在乔曼进门了,她也会像傅安安那样孝顺你。”

朱乾川说完便站起身走了。

前厅满朋高坐,都是以后的同僚和人脉,他不便离开太久。

朱母转头,看着朱乾川远去的背影,哼了声,不怀希望地说道,“可能吧。”

大喜日子,黄妈不敢触霉头,陪着笑,“少夫人是少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个好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忐忑不安。

新夫人漂亮是漂亮,但眉眼刻薄,看起来就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像傅安安管家时那么舒心?

前厅宴席上。

酒过三巡,宾客们都有了几分酒意,渐渐地,话题放开了,百无禁忌。

“少帅,你新娶的少夫人,任职于谍报科,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野心家,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少帅,我瞧着新夫人眉眼平常,半点比不上傅小姐,你到底看中她哪点?”

“说起傅小姐,整个海城登报和离第一女郎啊,有勇有貌还有财,不愧是傅师长的女儿,敢爱敢恨,巾帼不让须眉。”

又有人窃窃低语,“可不就是傅师长和傅长卿不在了,傅小姐无人撑腰,少帅府才往死里作践她。”

朱乾川听后,脸色阴沉。

人多嘈杂,他分辨不清到底是哪些人在大放厥词,但那些刺耳的话,却如影随形钻入他的耳朵里。

一定是傅安安不甘心他迎娶乔曼,花钱雇了人在他婚礼上故意惹他不痛快。

她终究舍不得他。

便故意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朱乾川畅快得意地笑了。

他安排副官送了请帖给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说明她还爱着他。

亲眼看着他风风光光迎娶乔曼,她心碎欲裂,只能懦弱地躲起来不敢参加他的婚宴。

但是,如果她愿意登报向他致歉,表明跟他和离是她做错了,并保证从今往后以他为天,对他的话完全遵从,再不违抗。

重新纳她进门,也不是不可以。

沈逸风百无聊赖地把玩酒杯,安排的人一句句刺激朱乾川,却见他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竟得意地笑了,暗骂了句“不知所谓”。

目光移到正厅大门口,忽然眼前一亮,俊脸乐开了花。

“快快快,傅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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