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认为只要将罪推至她身上,便可安然无恙,免除一死吗?真是天真的可以。
如今,她姜锦夏虽是不能号令百军,但姜府的家务事,以及这几位兴风作浪的疯子,还是处理得了的。
向王氏靠近,姜锦夏一双眸子凌厉如同寒夜的冷刃。
即便她一声不吭、即便她弱不禁风,风浪磨炼的威慑也足已让王氏畏惧向后退缩,直至踉跄摔个狗啃泥。
“你........你要干什么?”
王氏吓得身子微颤,连带着身旁的族人,皆是向四周散开,大气不敢喘。
姜锦夏没有言语,身旁酷吏一把将王氏拽起来,道:
“你这只老妖婆,再敢在将军面前狂吠,无需将军动手,我老张先割了你的舌头。”
王氏被扔在地上,夹着尾巴缩进人群,云鬓杂乱,惊恐不敢言语。
见此,其他族人也不敢放肆,皆是安静侍立。
姜锦夏放眼,将姜氏一族众人打量着。
只见在西北处,一位知命年纪的男人偷偷向她瞄了一眼,又忙缩进人群。
这位,姜胜,她的生父!
她只有生父,没有生母!
她是姜家长女,却非嫡女。其母为正室王氏陪房丫鬟,生她时难产而死。
出生杀母,她被称作灾星、祸害,王氏看她不过,常常非打即骂,生父懦弱,不敢出手相护。
此刻这位生父........
作为一家之主,姜家蒙难,他并未站出来主持大局;作为姜锦夏生父,她受尽酷刑,他也并未上前来嘘寒问暖。
姜锦夏目光投过去,他抖个激灵,忙缩了回去,将身上残破的衣衫裹了裹,头压低,要逃开。
他在遮掩什么?逃避什么?那诉状之上,他不也签字画押了吗?
她一句:“父亲大人!”
酷吏已经至他身旁,他无处遁逃,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他,他焦躁不安。
她向他而去,脚刚迈开,拉扯着大腿内侧的伤裂开,“扑通!”摔在地上。
酷吏忙要上去搀扶,她做个手势,几位立定,退至一边,望着。
她清楚她的族人,也了解她的父亲,可是此刻她怀着一丝希望,或许是试探,亦或者是冀望。
如今了,这位父亲大人会怎么对她?是为求自保,将她推入地狱?还是保留着作为父亲的最后一丝责任,对她存着一丝怜悯?
火光模糊着视线,地上青砖冷得似万年玄冰。她用手撑起,拖着身子,一步一步,爬去........
众人目光停在她身上,静默,凝视,她身上伤口开裂染红青砖,拖下一条血路。
她爬至姜胜脚下,抬头,扯着他的衣角,像是多年前,这位窝囊的父亲被王氏逼着,将鞭子抽在她身上,她痛得打滚哀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