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觉胃部翻江倒海,恶心得几欲作呕。
他们杜家家世清白,怎就出了这么个心思歹毒又下贱的玩意儿?
“二哥,你怎么了?”杜文茵扯住兄长袖子,轻轻晃了晃,有些害怕道:“可是我方才说话太重,惹你不快了?”
“没有的事!”杜恒摇头,神情严肃道:“你好生休息吧,我有事要去找大哥商议!”
“好!”杜文茵应声,缓缓将手松开。
“白芷,你提灯送我!”杜恒看向白芷,眸光晦暗难名。
“是!”白芷颔首,快速取来灯笼。
二人前后脚踏出合心院,待行至无人处,杜恒停下脚步,沉声道:“白芷,你老实告诉我,文茵去芳草园可有受到欺负?”
“明的欺负不曾有,就是二小姐说话多少有些难听!”白芷皱着张脸,愤愤不平道:“二少爷,小姐的脾性你是知晓的,最是善良不过,她这两日一直对占了二小姐位置一事心怀愧疚,恨不能将整副心肝剖出来送给二小姐,只是她怕二小姐不愿见到她,怕二小姐认为她有意显摆,这才迟迟没有前往。”
“今日她得知二小姐拒收了彩霞和月容,还慷慨激昂地说了好些话,认定二小姐不怨她,便带着我们四人前往感谢,哪曾想,她将自己被安置在香草院一事怪到二少爷头上不说,还一直抱怨香草院不好,让小姐一定要帮她离开。”
“真是可笑!”杜恒冷哼一声,复又看向白芷,沉声嘱咐道:“记住,日后你家小姐若是受欺负,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二少爷放心吧!”白芷颔首,感动道:“奴婢知晓,整个府里就属二少爷最疼小姐!”
“行了,你回去吧!”杜恒摆摆手,接过灯笼大步朝大哥院子所在方向行去。
杜恒风风火火地冲入兄长书房中,就见兄长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挑灯苦读,而是捏着柄匕首对着烛火雕刻一个巴掌大的木头人。
“大哥!”杜恒一个箭步冲到兄长身前,将木头人从他手中抽出,没好气道:“文茵她被人欺负了,你怎还有心思在房中雕刻木头?”
闻言,杜源撩了撩眼皮,一把将木头人夺回手中,继续对着烛火雕刻:“二妹妹被分到了最偏僻的香草院,又被爹有意禁足,如何能欺负得了文茵?”
“大哥,这都是昨日的老黄历了,今儿个娘亲不仅往她院中加派了人手,还将文茵院中的月容和彩霞一并安排进去!”提及娘亲所为,杜恒不免有些愤愤不平:“你说娘怎么能这样,帮着一个才认回来的女儿给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儿下马威。”
“除了月容和彩霞,娘亲还往香草院里安排了哪些人呢?”杜源头也不抬地追问道。
“这……”杜恒一梗,旋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
“还有春花,小草,葡萄,花嫱,五月,小絮,大壮,元大江。”杜源淡淡道。
“你知道这件事?那你怎还无动于衷?你可知……”话音就此戛然,杜恒面上不忿逐渐为错愕所取代:“里面有五月、小絮,还有大壮和元大江?”
“五月和小絮可是府里最爱偷奸耍滑嚼舌根的婢女,大壮和元大江更是曾经偷窥过女子清浴的臭流氓,若非当初实在没证据,早就被爹命人乱棍打死了,娘怎会安排这种人去杜思薇身前伺候?”
“所以,你看明白了吗?”杜源缓缓抬起头,定定看着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