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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刀惊魂

星逸尘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刀走江湖,情仇酒一壶。纵横八万里,夜酣知孤独。夜里的刀是黑色的,但刀口上的血,却是红色的。一把血色的刀,一个人,一壶酒,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主角:   更新:2023-08-07 2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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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夜刀惊魂》,由网络作家“星逸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刀走江湖,情仇酒一壶。纵横八万里,夜酣知孤独。夜里的刀是黑色的,但刀口上的血,却是红色的。一把血色的刀,一个人,一壶酒,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夜刀惊魂》精彩片段

暮色森寒,夕阳明灭。
一个人站在这森寒的暮色下,一动不动,夕阳即将淡去,天地间最后一缕希望即将消散,这世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人,一个孤独的男人。
千里飞霜,白皑皑的飘雪似乎在彰显着人情的单薄,半天,他的肩头落满了雪,夕阳融化不了的雪。
他的手是苍白的,人是寂寞的,就像他手里的刀,这是一把十分漂亮的刀,但这刀却也是寂寞的,苍白的手里握着一把寂寞的刀。
街道旁车声滚滚,仿佛十几股寒流同时迎面朝他吹来,他没有动,但车马声越来越近,直到被这些车马卷起的狂风吹散他肩头的白雪时,停住了。
天地之间在那一刹那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寂寞孤独的人心里,他依旧没有动,他像所有冻僵了的人一样,不敢挪动自己的手,生怕稍微动一动,关节便会在一刹那间同时脆裂。
良久,没有声音,因为没有人敢说话,这一刻对于整个马队来说,既恐怖也兴奋。恐怖的是,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人有多可怕,兴奋的是,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人有多可怕。
他们不说话,他却说话了:“他人呢?”他的声音苍老而稳重,与他清秀的面庞显得格格不入,从来没有一个少年会发出如此苍老的声音,除非这个人饱经沧桑。若是在上一刻,对面这些人心里还残存些许不屑的话,此刻他们的手应该会将武器握得更紧。
“你找谁?”这个书生一般的人狡邪的回答似乎并不令他满意。
“你们慕容世家难道都是缩头乌龟?”他的回答干脆而富有讽刺,那书生立时愣住了片刻,随后挥了挥手。
马车声再次响起,两箱金灿灿的黄金突然从马车上滚落在地,书生象征性地扇着手里的羽扇,轻蔑道:“十万两黄金,够不够买你回头?我知道,你是个十分爱喝酒的人,爱喝酒的人时常都是缺钱花的。”
“恩,十万两实在是不少了!”声音依旧十分遒劲,但似乎依旧没有透露出满意之色。
书生略显兴奋,瞪大眼睛张望着:“这么说你答应了?”
那人继续说道:“十万两实在是不少了,但还不足以买下江南慕容世家少主的人头!”
天色更加昏暗,远远看去,已经看不出任何街道两旁店铺的样子。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无月,却有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犹如人的心一般快速地沉到了底。
书生丧气地看着这个人,良久之后,淡淡道:“都说你是个酒鬼,但我却不这么想。”
“哦?你为何不这么想?”那人冷笑道。
“酒鬼不会只将酒别在腰间不喝。”书生指着他腰间别着的酒葫芦。
那人也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酒葫芦,随即放生笑道:“哈哈哈,酒鬼当然不会只将酒别在腰间不喝的,但,若是这酒葫芦里没有酒呢?”
书生随即愕然,是啊,他已经穷的买不起任何酒了,这条街上也再没有任何酒家愿意赊账给这个酒鬼。
“可惜啊,我不是个酒鬼,但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好酒。”书生的话带着几分炫耀又带着些许诱,从他背后的马车里推出了十几坛上好的美酒,酒香很快传遍了整个街道,上好的陈酿女儿红。
那人的喉结在转瞬间开始上下翻滚,书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世人都知道,慕容家的刀好,但却少有人知道,慕容家的酒更好。”
那人的嘴唇干裂而肿,就像一块干涸的稻田急需甘泉来浇灌一般,但他却没有说话。没有说话,表示拒绝。他喜欢酒,就像他喜欢手里的刀一般喜欢着酒,他也喜欢钱,因为钱可以买来无数他喜欢的酒。
但此时的他却全都拒绝了,因为他来的时候答应了一个人。
答应了一个人,就可以抛弃十万两黄金,不顾十几坛美酒。没错,他很贪,但他更守信诺。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街道,只有草草十几户店家,偌大的姑苏城中,这样的街道可以找出千百条来,唯一有区别的是,此时此刻,别的街道当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而这条街道却死一般的寂静,街道内只有两个人苍白简短的对话。
书生不再说话,他知道,说的再多,怕是也改变不了这个人的想法,他是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若是有十万两黄金摆在自己面前,自己怕是早就跑到温柔乡里找个最漂亮的女人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可这人!
书生挥了三次手,他的马车便渐行渐远。天地之间再次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漆黑的夜色中突然出现了十几把夺目的钢刀,借着昏黄的夜色,钢刀上的雪迹在那一刻同时掉落,显然这些人已经站了很久。
那人不急不慢地朝前走着,一个人,一只酒壶,一把刀。
没有人看见他出手,就像没有人看见今晚本该明亮的月色一般,十几把钢刀一一落地,只发出了十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鲜血,鲜红色的血,白雪,白皑皑的雪。鲜红色的血染红了白皑皑的雪。只剩下了一个人带着一把刀,一壶酒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慕容恪依旧没有出现,书生也没了踪影,但他的步子却还是那么挺沉稳。作为江湖上最新崛起的刀客,他早已声名在外。六岁开始练刀,八岁打败名震东南的柳叶剑客花无雪,十四岁杀了夜刀门门主邱闵。二十岁,弱冠之年,一战成名,战败刀客名家,独孤世家少主,独孤信,转眼间成了誉满京华的人物,他就是苍松刀客萧南风。
萧南风是个自由的刀客,没有人能够限制他的自由,他想喝酒的时候就会喝酒,想杀人的时候就会杀人,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为了一个承诺而去杀一个人。
让他做出承诺的人是一个女人,当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天地间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若是为一个女人做出承诺,那么这个女人就一定是她,独孤茗。
每个人都认为他是看上了她的美色,是啊,她的确很美,明月滴水般的眸子,温润如玉般的肌肤,还有她纤瘦如绳般的小蛮腰,无一不是一个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但他却不是因为这些才答应了她,世人都知道,他虽是个酒鬼但却不是个色鬼。
他因为一壶酒便答应了她杀一个人。
独孤家和慕容家在整个姑苏城中都是刀客大家,世代刀客相互之间攻伐杀戮,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两家的势力最大。
独孤茗本有一个好夫婿纳兰彦,纳兰彦是姑苏城中少有的俊美少年,人年轻长得俊俏,关键是他是纳兰家族最理想的继承人。纳兰家族是整个姑苏城中最有钱有势的人家,纳兰彦更是才华出众,从小拜独孤茗的父亲,独孤况为师,二十出头在独孤家已经少有对手。
前不久,两人在双方父母的约定下,定好了亲事,虽未曾成婚,但却已经有了媒妁之言,可依旧是那样一个雪夜,纳兰彦提着刀出了门,消失在了惨白的雪色中,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雪皑皑,萧南风的刀已经出现在了慕容世家的门前,除了他以外,门前还站着一百多号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他们跟一般的黑衣人不一样,他们没有蒙面,没有人会在自己家门口蒙着面,但他们都穿着黑衣服,黑衣服,死的时候血迹便没有那么明显。
“你真的是为了一壶酒来杀人的?”一个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萧南风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将刀口对准正前方淡淡说道:“是他直接出来,还是我闯进去!”
“我们这里有无数坛好!”酒字没有说出口,只见一道霹雳般的刀光从天而降,那人的衣襟连同脖子上系着的铜盘在刹那间被斩成两半,他连颤抖的勇气都没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禁。
在场所有人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人的刀,但都看不清这人的刀法,他的刀法似乎是从天而降,但他的人却从未挪动过哪怕半分的步子!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胆子小的人已经将身体贴在了墙边,因为很可能在下一刻,他们便会因为害怕而站不稳。
萧南风冷笑了一声,将刀口擦了擦,继续问道:“他出来,还是我进去!”
这回没有人再敢出生,正当萧南风提着刀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时,嘎吱一声开门声,慕容家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缝。
从里头缓步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他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提着一把已有些许缺口的残刀,徐步上前。萧南风被这一幕也震惊到了,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家的老太爷,当年一刀正南北的名刀客慕容鹰。
如今的慕容鹰不再有当年的锐气,也没了使刀的力气,但他的气场依旧足够震慑人心。萧南风是个玩世不恭之人,但面对这样的名刀客,他还是露出了崇拜之意。
“用我的老命,换恪儿的命!你说,行是不行!”慕容鹰的声音比在场任何人都更加铿锵有力,萧南风不禁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堂堂一名刀客,居然会让这么多人来为他挡刀,慕容恪今晚就算是侥幸活下来,那也没有脸面再在江湖上混了。
“行是不行!”慕容鹰的声音更加雄浑有力,但萧南风此时却沉下了脸来:“不行。”
两个字像两颗钉子一般地砸了过去,慕容鹰不免也有些失望,他丢掉了手里拐杖,双手握住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残刀,奋力说道:“那好!那就来跟我比试比试吧!”
风一程,雨一程,走过千山,了却前尘。
梦一生,醉一生,平湖小舟,沽酒残灯。
有人说剑是世上最优雅的武器,而刀,则显得过于粗俗。一个屠夫杀猪用的是刀,一个厨娘做菜用的也是刀,刀生活在我们身边的每个角落,而此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
老人手里的刀短小精干,他喊出那句话的时候,满脸褶皱的皱纹显得更加紧凑,他是一名成名多年的刀客,然而近二十年,江湖中已经逐渐没了他的消息,他老了。
一头再健壮的雄狮也有老了的一天,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属于年轻人的。
他们热情,他们兴奋,他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似乎每一天的阳光都是为年轻人而灿烂的。
可谁没有年轻过呢?不要看这老人如今已经佝偻了背脊,颤抖了双手,当年他一刀镇东南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人想到他会有今天。
但谁又不会老呢?随着岁月的流逝,任何人都会慢慢变老,慕容鹰就是这么变老的,萧南风不出意外的话,也定然会这样变老。
所以萧南风对老人一向都很尊重,他甚至可以为了街边的老乞丐吃上一顿饭,站在风口上耍上半天刀。他从来不为钱而出刀,除非遇上需要他出刀的老人。
看着慕容鹰,让他想起自己的祖父,刚出生的时候祖父还很年轻啊,还耍的动手里的刀,可二十年过去了,祖父早已在那一场灾祸中没了踪影,从那以后,萧南风看到任何用刀的老人不免都会生出几分亲切感来。
此时的慕容鹰面孔瘦削,身子单薄,但两眼却炯炯有神,凝望之时,宛如利刃,只是眉心紧锁,俱是凶悍之色。
“我不跟你动手!”声音冷淡而充满敬意,但这话从萧南风这二十岁的小伙子嘴里说出来,任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轻视。
“怎么?嫌弃我老吗?那你可曾听过我的故事?”慕容鹰的嘴角似乎有些上扬,提起当年他的那些故事,他便不自觉地骄傲了起来。
是啊,但凡生活在姑苏的人,没有一个是没听过慕容鹰的故事的,他就像人们心中的神一样,很可能会贯穿一个人的一生。
那时候他的刀是锋利的,人是年轻的,名声也是响亮的,但现在他老了。人一旦老了就不得不缩进尾巴做人,否则,你的那些仇家,会来找你报仇,找你的子孙报仇。
这一点慕容鹰做的很好,十多年的光景,几乎已经不再有人记起他的光辉往事,但萧南风记得。
萧南风将腰间的酒葫芦扯了下来,习惯性地往嘴里送了两口,这才发现酒壶是空的。他紧张的时候一向都会喝点酒压压惊,但此刻却没有酒,他想说那句习惯性拒绝别人的话:“我的刀不杀无名者。”但却怎么也不能说出口,这个人太有名了!
他随口说了句:“我的刀下不杀老。。。”这个老字几乎刚说出一半,只见慕容鹰纵身而起,苍老的面容和佝偻的背脊掩盖不住他凶悍的戾气。这个人不出刀则罢,一旦出刀便会神鬼莫测般杀人于无形。
刀锋迎面而出,身子紧绷,两眼硕大若有神明。霎时间,尘飞漫天,衣袂飘飞,刀光混着雄浑的气力迸发而出,天地之间仿佛都笼罩在这个人的刀锋之下。天地一杀!这都是老人家的成名绝技,也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敌杀招。
萧南风瞪大了双眼,成名以来,似乎第一次遇到武力如此出众的对手,他不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待到慕容鹰的刀锋劈来之时,他身形忽然一转,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七步,七步而止,随即纵身上前,刹那间落叶纷飞,风起云涌,刀光如炬,灿若星辰。
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声,萧条的落叶翩翩起舞,仿佛这刀光再次给了它们充满生机的机会。
转瞬间乌云密布,雪花飞溅,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敢呼吸,生怕这一喘气,刀光便会落在他们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遮住了耳朵,两柄刀撞在了一处,雪不再飞,叶不再舞,时间仿佛静止在了那一刻,一滴,两滴,学霸的雪地慢慢被血渍染的鲜红。
萧南风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可以在一瞬间破这纵横江湖数十年少有败绩的天地一杀。
慕容鹰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已经叫不出声,只能在凭借着残存的一点意志力在地上喃喃细语着。
显然,萧南风的刀锋正中他的胸膛,而那柄跟了他一辈子的宝刀,此时也已经断成了两节。
慕容鹰的一世英名可以说都是靠这柄残刀挣来的,如今刀断人亡,往昔的名利也都如浮云一般烟消云散。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萧南风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位老刀客,就这样死在自己手里。他也有老的一天,也会有拿不动刀的一天,是不是到了那一天,他的命运也会想慕容鹰一般。
他不敢再想,人若是做一件事的时候想的太多,那么这件事多半是做不好的,他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慕容恪的人头。
慕容家的子弟都立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老主人收尸的,萧南风忽然生出一丝悲凉之感来,他缓步走到慕容鹰跟前,将身子侧到慕容鹰嘴边,两眼忽然放大,他不敢相信慕容鹰说的话,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死亡,这个老爷子想着的都是他的孙儿。而他的孙儿如今人在哪里呢?让这么一位老人家出来为自己去死,他难道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萧南风此时越发痛恨这个慕容恪,但似乎因为这个老人的死,而对慕容恪产生了些许不屑。
刀下不杀无名之人,那些他不屑的人他更是不想出手,他怕脏了他的刀。
但不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将慕容恪揪出来,哪怕是让他跪在老人家尸体前忏悔也是好的。
慕容鹰的死讯没一会儿便传至整个慕容家,一片哭喊之声响彻姑苏,对这个家来说,慕容鹰是一种存在的象征,他活着,他的家族就能拧成一股绳,他死了,那他的家族怕就成了一盘散沙。
一百多慕容子弟都愣在原地,他们没有走,却也没有上前。老庄主在的时候,他们决心要为了少主拼死一战,哪怕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阻止这家伙入门,但如今老庄主死了。他们甚至觉得活着也挺好,为什么要白白丢了一条性命呢?
萧南风站起身来,掸了掸肩头的雪,擦干手里的刀后,一步一步继续朝着慕容家走去。就在这时,一声震天之吼响彻云霄,这是老庄主的儿子,慕容标的狮子吼,功力差的子弟已经昏倒在地。
只见慕容标扯开绑在身上的麻绳,大踏步地跑了出来,迎面正撞上了往里走的萧南风。慕容标的身形魁梧,力大无穷,萧南风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只好用刀抵着地面,勉强站住身子。
慕容标哭喊着叫着父亲,但他父亲再也不能回答他了。捆着他的几个下人也都赶了出来,见萧南风已经到了门口,心里都不免咯噔了一声,小声招呼着慕容标:“三爷,快回来!老爷不让你出来!”
慕容标哭了一阵后,怒吼道:“是你干的?”
世人都说慕容标是个傻子,但没想到的是,傻子也有重感情的一面。慕容鹰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慕容恪的父亲,慕容白,早早便已故去,次子慕容城,远赴塞外,十多年没了踪影,三子便是这个傻子,一身横肉,力大无穷,却没有脑子。
慕容标跑上前来,想要一把抓住萧南风,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却一头栽进了下人的怀里。几个下人一把扑了上去,想要压住慕容标,却无一不被他扯到了一边。
萧南风也有些头疼,面对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伤脑筋,跟他讲道理,他也不听,用刀招呼他,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正当他头疼的时候,慕容标不知何时已经扑了上来,萧南风吓得连忙纵身而起,但却慢了一步。
恰逢角落里的孩子用弹弓射来十几枚石子,萧南风不幸中了两枚,脚跟已经被慕容标一把拉住。身子随即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打着转,萧南风警惕地缩紧了身子,想要挣脱开来,但慕容标的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萧南风的脚踝几乎要被他捏碎。
那帮孩子都跑出来继续用弹弓打着萧南风,萧南风不得已,只好出刀,一刀斩了下去,鲜血四溅,慕容标果然松了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花园假山之上,被滚落的石子砸了个正着。
啊的一声剧痛,萧南风的腿骨似乎断了。
他是带着对一个女人的承诺来的,但此时似乎不能完成对那个女人的承诺了。
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仇视的眼神,这些眼神几乎就可以将他吞没,好在他手里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刀。
庭院寂寞声渐悄,
何处觅笙箫。
长空凛冽玉雪飘,
神刀只一笑。
胭脂染红倾城泪,
昨夜孤舟摇。
疾风骤雨夜行刀,
晚来秋更好。
雪渐渐停了下来,但风却依旧在吹,刺骨的寒风将一双双愤怒的眼神吹了过来,他手里有刀,但心里却已经没了刀。无论任何一个刀客,在被一百多人包围、还折了一条腿的情况下,心里都不会再想着刀。
家人,没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家人是他们在危难时刻最先想到的人,也只有在为难时刻,多数人才会第一个想起家人。萧南风想起了家人,过去他是有个家的,但现在没了。过去有个家,那就说明过去他有家人。
家人对萧南风来说就是一种思念,一种回忆,一种触摸不到的感情。他的手紧紧握着唯一可以给他一点安慰的刀,指尖不觉已深深抠进了肉里,不知从何时起,萧南风走上了刀客这条路,但或许他的这条路在今夜,就在此时,即将永远中断。
刀光带着无数的怒火朝着萧南风砍了过来,本还想奋力一击的萧南风面对突如其来的数百把刀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不要说他们都是慕容家的练刀好手,就算是街边卖肉的屠夫,此时的萧南风也阻挡不了。
这是他第二次认命,依稀记得第一次认命是在一个寒风吹拂的晚上,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院中把酒言欢,那时候的萧南风不过九岁,这样的年纪还没有学会坚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他们全家都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下。
他哭泣,他嚎叫,他不想这么年轻就这么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火光就像今晚的刀光一般,将他的全身都暴露在了死亡的恐惧之下,他终于还是认命了。人的一生多数时候都是由自己来掌握的,你可以选择喝酒,每天烂醉如泥,也可以选择奋斗,做一个有用的人。
但也有些时候,你的一生是由别人来掌握的,比如,那场大火,比如今晚的刀光。萧南风的眼角忽然落下一点泪光,这不是恐惧害怕的眼泪,这是回忆的眼泪,任何人只要开始回忆过去,总会想起一些足以让自己落泪的事情。
那天晚上,一只苍老而健壮的手将他的生命从死亡中托起,便消失在了大火之中,今晚呢?他觉得除了亲人外,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伸出那只手救命之手。
刀在杀人的时候,刀光沾染着血色,就像在笑一般。此时的神刀,却掉落在了地上,失去了笑容。他认命了,他知道他的生命就将在此终结,而他的刀,那把神刀,也将在今晚之后,黯然失色。
然而他错了,他不仅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有人为他伸出了那只救命之手,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他的亲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院落:“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院中每个人都能听到,让人兴奋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在同时停住了手,有的人甚至已经将刀刃横亘在了萧南风的脖颈之间,只要一秒,萧南风的头颅便会滚落在地。然而,他停下了手。
女人的声音往往都是悦耳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若是见到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那她的声音一定是非常悦耳的,否则,你就该擦去她的胭脂水粉,再好好瞪大眼睛瞧瞧。
这个女人的声音也不例外,十分悦耳,但很容易就可以听出她的年纪来,她已经不再年轻,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还能够发出如此悦耳的声音,可见她年轻的时候是有多美。
慕容夫人,作为慕容家的大夫人,她为慕容家生下了为一的传人,慕容恪。她的声音没有一个慕容家的子弟是不熟悉的,也没有一个人敢违抗她说的话。
泪痕已干,刀也已经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萧南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慕容夫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可以说,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端庄大方的女人,她比独孤茗要成熟,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姿态。
如果说她是一朵盛开的牡丹,那么独孤茗,只能算是一株尚未开放的花骨朵。
“你叫什么名字?”夫人的话不仅对慕容家子弟有效,对萧南风也十分奏效,他长长舒了口气,擦去额角的汗珠怅然道:“我叫萧南风。”
“哦?三刀打败打败独孤信的苍松刀客萧南风?”夫人的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倒是显出了几分欣赏的姿态。
萧南风点了点头,他不敢再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命是人家给的,人家随时也会再次夺走他的命。
“我们家老爷子死在了你的刀下,我不怪你。”夫人继续说道,萧南风的心忽然怦怦跳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位夫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
“刀客之间只有胜负之分,没有血海深仇,若是两个人一对一比试,一方死了,另一方全家都要找你寻仇,那这样的比试也就没有必要了,这就是江湖,作为一个江湖人,我们是要认的。”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做作的意思,但慕容家的子弟还是不能接受老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萧南风半坐在地上,雪地里冰冷刺骨,但他的心忽然就热了起来:“我的命是你给的,早晚我要还你一条命,这也是江湖。”
慕容夫人看着这个年轻锐气的男人,露出了满意之色,她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在江湖中,我们慕容家的地位你是知道的,既然我们慕容家的老爷败在了你的手下,那么,我们慕容家今后定然会向你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荣耀。”
“有理!”萧南风冷漠地回答着,手里已经再次握住了刀把,但却不是要出刀,而是要撑住他强行站起的身体.
“那么今晚,你还有必要在此么?”夫人淡淡地问道,眉眼之间已经显露出了几分失落之色。
“没有必要。”萧南风摇了摇头,用那把杀人的刀,撑着自己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入了人群,朝着门口走去。
慕容家的子弟愤怒地将手里的刀一把把地扔在地上,丧气地低下了头。萧南风走到慕容鹰的尸体前,忽然顿住了,他朝着老人家鞠了一躬,这才再次走入凛冽的寒风中。
清晨,雪已住,风未停。刺骨的寒风就像是一个大嘴巴的女人一般,在一瞬间便将慕容鹰战死的消息吹遍了整个姑苏。天下不免为之震动,与慕容家交好的人家则唉声叹气,与慕容家有仇的人家却在沾沾自喜。
而这一切都与萧南风无关,他再次回到了那片梅林之中,梅花飘落了一地,鲜红色的梅花就像昨晚鲜红色血液一般,染红了整个大地的白雪。
萧南风挺立在一株腊梅花下,腊梅的枝头开满了鲜花,只有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腊梅才能尽显它的芬芳。林中有一座小石台,石台上摆着一架古筝,古筝的琴弦似乎还回荡着昨夜的笙歌,其上却已经落满了梅香。
是梅花的余香,伴着淡淡的琴声,丝丝入扣地流进了萧南风的心中。少女斜倚着石台,眼波淡淡地凝望着远方的寂寞,宛若漫天星辰般温柔,腕上的丝巾在寒风中轻轻吹拂,嘴角处暗暗飘散着一抹胭红。她的身姿远比这婀娜的腊梅树美艳,体香也盖过了梅花的清香。
少女缓缓站起身来,纤纤玉手从雪白的衣襟中抽了出来,搭在了萧南风的肩头,一股芬芳扑鼻而来,萧南风有些沉醉,他不奢望这女人还能像承诺中说的那样给他一壶酒,因为他没有完成他对这个女人做出的承诺。
没有酒,但萧南风已经沉醉,沉醉在了女人的体香中,沉醉在了漫天飞舞的梅花中。
独孤茗向来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她从不多愁善感,也绝不会为情所困。
“听说,你昨晚杀了人?”独孤茗的指尖已经在萧南风坚挺的背脊上缓缓划过。
“没错,杀了,不止一个。”萧南风淡淡地说道。
“哦?那我是不是该给你准备一壶美酒呢?”独孤茗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挑逗之意,但眼角的余光似乎已经显露出她的不满之意。
“不必!我杀了人,但我没有杀你要杀的人。”萧南风的话像一颗颗铁钉,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独孤茗忽然闪身后退了几步,将淡雅的余香留在了空中,萧南风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新潮不免澎湃了起来。
“既如此,难道是我找错人了?”独孤茗淡淡道。
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冲动,萧南风一把将娇弱的独孤茗揽入了怀中,用力捏住了她苗条的腰肢,一股浓烈的芬芳将他整个人的心扉都融化了:“没有,我若杀不了的人,整个姑苏不会有人杀得了。”
独孤茗的脸颊忽然生起一片胭红,她扭捏着腰肢,辗转间便挣脱了萧南风粗糙的手。
一个刀客的手时常都是粗糙的,这样的手可以握刀,但却绝对不能去搂女人的腰肢,更何况是如此纤细的一个女人。
“怎么?你不信?”萧南风还想上来,但却被独孤茗一把推开,这一把的力道虽然不重,但一股子冷漠便已经将萧南风拒之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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