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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苹果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楼下传来关门声,谢然就又泄了气,怔怔地发呆,自言自语道:“不亲就不亲嘛……”他撇了撇嘴,继而起床,给猫添饭,给自己做饭。临出门时改变主意,从衣柜深处扒出件发黄泛旧的白衬衫,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得意洋洋地一整衣领,出了门才敢把烟点上。

主角:谢然谢青寄   更新:2022-09-10 1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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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然谢青寄的其他类型小说《一颗苹果》,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楼下传来关门声,谢然就又泄了气,怔怔地发呆,自言自语道:“不亲就不亲嘛……”他撇了撇嘴,继而起床,给猫添饭,给自己做饭。临出门时改变主意,从衣柜深处扒出件发黄泛旧的白衬衫,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得意洋洋地一整衣领,出了门才敢把烟点上。

《一颗苹果》精彩片段

楼下传来关门声,谢然就又泄了气,怔怔地发呆,自言自语道:“不亲就不亲嘛……”

他撇了撇嘴,继而起床,给猫添饭,给自己做饭。临出门时改变主意,从衣柜深处扒出件发黄泛旧的白衬衫,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得意洋洋地一整衣领,出了门才敢把烟点上。

谢青寄龟毛又有洁癖,不叫他在屋里抽烟。

出租车一路载着他来到名下的娱乐城,那门童认识他,主动替谢然扫码付车费,开门领路,还当谢然今天是来查账的,把在场子里的领事都给喊了过来。

一人点头哈腰,给谢然递烟,谢然接了咬在嘴里,那人又想凑上来点烟,被轻轻拦开。

“呦!大哥今天穿白衬衫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学生呢!”

一听别人夸他像大学生,谢然心里美得要死,嘴上却还谦虚道:“还行吧,这我弟的衣服。真有这么好看吗?其实我也觉不错哈哈,老乔呢?”

“乔哥今天去东城了,那边的场子前两天被人举报,条子来查过一次,乔哥不放心,这几天亲自去盯。大哥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他了,过来看看,想见他一面,算了,不在就算了。”

谢然满脸遗憾。

他已经很久不需要自己巡场,今天专门过来就是想看一看老乔。

他的兄弟们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一路下来,就剩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秃顶老会计还跟着他。

谢然转身要走,一群小弟夹道欢送。

谁知他又突然停下,认真道:“别条子条子地喊,我弟今年就从警校毕业,马上就是光荣的人民警察,骂谁呢你。跟老乔说说,有钱了换个好点的手机,你们给他下载个微信,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找不到人,他那老人宝早该淘汰了。还有你们,以后说话做事都机灵着点,也多攒攒钱。”

小弟们纷纷点头,表示听到了。

谢然训了会儿人,看着小弟们胆战心惊又一头雾水的脸,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出门坐上一辆公交车,一头扎到后排靠窗的位置,从城南到城北坐了好几个来回,路过某站时广播报站,“——永和公墓到了,需要的乘客请在后门下车。”

他本不想下车,可刚才给老太让座,此时站在门边,给活生生挤下去。

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挤公交时才不管你是哪路的大佬。

他买束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等来前来祭奠已故亲属的陌生人,将人一拦,给对方些钱,又告诉他墓碑位置和名字,托他替自己祭拜,接着不顾旁人奇怪眼神,打车回到谢青寄和自己的家。严格来说那只能叫谢青寄的公寓,是谢然死皮赖脸搬进去的。

他挽起袖子做饭,手痒又去摸烟,临时想起谢青寄的叮嘱,只好把手抽出来。

“操!”

谢然掂着锅铲,突然恶狠狠地骂上一句,嘟囔道:“你都不知道疼疼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拿出烟,仿佛存心跟谢青寄过不去似的,在厨房抽了个痛快。

这个在外呼风唤雨、人人喊打的黑社会大佬,嘴上一边骂着亲弟,一边任劳任怨地给亲弟做饭,做好饭却又不吃,围裙摘掉,手表摘掉,手机和钥匙一起放在鞋柜上,要不是裸奔出街会被抓,谢然真想连衣服都不穿。

他什么都不要带走。

谢然站在玄关,他转头,最后看了眼这个屋子。

那只猫就坐在饭桌上,诡异地瞪视着这个行为异常的混蛋。

“以后没人和你抢了。”

谢然哼笑一声。

老猫头歪了歪,突然从桌上一跃而下,继而做了一件让谢然瞠目结舌的事情。

——它蹲在谢然脚边蹭了蹭,嫩声嫩气地“瞄”了一声。

此猫想要谢青寄摸它时,就会发出这种迷惑人心的谄媚叫声。

谢然惊疑不定,往猫碗那边看了一眼,见还有吃的,不能肯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犹豫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时刻防备着被猫挠,朝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

猫也朝他掌心蹭着。

它的毛发带着温度,柔软地剐蹭在谢然手心。

这相见眼红,互看不顺的两个生物突然在这一天的某一刻达到了某种奇妙的和解,连谢然都说不出原因。

原来小动物真的有灵性,它们什么都知道。

谢然突然道:“你比谢青寄有人情味儿。”

接着起身,不再留恋,这个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这个人见人烦的黑社会头子,终于离开了人民警察预备役——谢青寄的家。

谢然打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说去海边。到了地方条件反射性地一摸手机,正想扫码付钱,才想起手机留在家中,这年头谁还带现金出门。

那司机瞪眼看着他,谢然满脸尴尬,吞吞吐吐,再没有刚才摘表摔钥匙时的洒脱。

“叔,不是我想赖账,是我手机真没带在身上,这样吧,槐北路的娱乐城你知道吗?那是我开的,你回头找一叫老乔的拿钱。”

那司机一听槐北路娱乐城,登时面色大变,不敢再找谢然要钱,把他打发下车。

臭名昭著的大流氓谢然灰溜溜下车,心想,真他妈丢人。

天色渐晚,他把鞋找个垃圾桶一扔,赤着脚走到堤坝上,翻过护栏,静静地站着,倾听海浪声,闻着充满咸味的海风。

这个时间段,要么是被工作折磨一天的人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家做饭,要么是吃饱的人下楼遛弯跳广场舞,这片海滩自从填海工程竣工后,就鲜少有人来这里。

鸥鸟展翅划过,鸟喙朝海面轻轻一点,继而升空远去。

谢然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太阳一落,天就黑了。天一黑,四周无人,连鸟也飞走了,海风吹来时还带着海水腥咸的热浪,可谢然却手脚冰凉。

他独自一人,在这一时三刻里,终于获得了生命中难得的平静。

谢然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他想,谢青寄回到家后,闻见厨房里的烟味会生气吗?他是否会后悔出门前,没有挤出那宝贵的一两秒,回头亲一亲自己。

海浪和风一唱一和,一个拍打礁石,一个送到谢然耳边,他的心在这一刻无比的宁静,接着微微一笑,像飞鸟出笼般,没有任何留恋地跳了下去。

他什么都不要带走,却唯独穿走了谢青寄七年前买的一件白衬衣;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却百忙之中抽空给谢青寄做了一顿他并不一定会吃下去的饭。

太阳一落,天就黑了,天一黑,鸟就飞走了,鸟飞走,谢然也走了。

二零一八年,这个世界留给三十岁的谢然最后的声音,是他从堤坝上一跃而下,落进海里时“咚”的入水声。


清晨。

谢然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就被闹钟吵醒,伸手往旁边一摸,谢青寄躺的那半边已经凉了。

“谢青寄!谢青寄!”

谢然扯着嗓子喊,谢青寄没喊来,倒是喊来了谢青寄的猫。

这猫独树一帜,别具一格。别人的猫是一只猫,一条猫,谢青寄的猫形容起来,那只能用一坨、一摊,是饥荒年间杀了吃肉能喂饱一家人的重量级选手。

此猫贼眉鼠眼,奸诈狡猾,脚下生风,总是不吭不响从后偷袭,出其不意地扒住谢然脚脖子咬上一口,平时走不了两步就往地上一趴,扯着公驴嗓子乱吼乱叫,要谢青寄抱它摸它,干了坏事溜得却比耗子还快,从不叫谢然抓住。

谢青寄的猫跟谢青寄本人一样,他们都不喜欢谢然。

它总觉得谢然要迫害自己的主人,一听见谢然的声音,不知打哪儿跑来,神出鬼没地打头顶从天而降,咣当一声砸在他肚子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谢然心想还好谢青寄给自己掰弯了不需要娶妻生子,不然老婆怀孕的时候被猫这样一砸准得流产。

“去去去。”他轻轻挥手把猫扫到床下:“被那小子看见又得怪我把你放进来。”

有次俩人办事忘记关门,大汗淋漓地完事以后才发现这猫就蹲在床头睁眼看着,谢青寄刚射完,阴茎还硬着,甚至来不及从自己亲哥体内拔出,被猫拿眼珠子这样乌溜溜地一盯,立刻就软了。

从此以后只要谢然过来,他都不让猫进卧室睡。

谢然在床上叫唤,挠谢青寄的背,猫在门外叫唤,挠门。一唱一和地折腾谢青寄。

那猫又冲谢然尖声叫唤,谢青寄听见声音,打着领带过来,抱起猫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道:“你又欺负它。”

“你说这话就是偏心,怎么刚才我喊你你不来,它还没叫唤几声你就跑这么快?”

谢青寄不吭声,那猫压在他手臂上,屁股肉从他结实有力的小臂边缘溢出,从生理或心理的角度看,这猫都是一只太监,正狗仗人势,神气活现地看着谢然。

谢青寄弯腰把它往地上一放,它就识趣地走了。

他抱猫的次数比抱谢然多。

“哪儿去?穿这么正式。”

“今天市公安局的领导来学校里讲座,老师让我做学生代表。”

谢青寄突然掀起眼皮,看了眼谢然。谢然面色不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朝他招手:“知道了,过来,亲一口,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谢青寄脸色显出一丝不自然,站着没动,反倒是把头扭到一边去,谢然又笑骂一句:“让你过来你听不见?过来亲亲我怎么了,把我压在床上死命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小子不好意思呢。”

“别说了。”

不知哪句话惹得谢青寄不高兴,他脸色突然冷下。

简单三个字却掷地有声,谢然果然不说了,盯着弟弟看了又看,被仔细瞧着的那个低着头,没看到他哥复杂神色中的依恋,不舍与遗憾。

谢然尴尬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好嘛,不亲就不亲,你可别后悔。”

谢青寄抬脚往外走,到门边时脚步一顿,似乎是想回头。

谢然那快要扑灭的希望如见风的火苗,瞬间死灰复燃,以星火燎原的姿态铺天盖地而来。

他手脚渐渐热起来,心跳也快起来,可接着谢青寄头也不回地离开。

楼下传来关门声,谢然就又泄了气,怔怔地发呆,自言自语道:“不亲就不亲嘛……”

他撇了撇嘴,继而起床,给猫添饭,给自己做饭。临出门时改变主意,从衣柜深处扒出件发黄泛旧的白衬衫,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得意洋洋地一整衣领,出了门才敢把烟点上。

谢青寄龟毛又有洁癖,不叫他在屋里抽烟。

出租车一路载着他来到名下的娱乐城,那门童认识他,主动替谢然扫码付车费,开门领路,还当谢然今天是来查账的,把在场子里的领事都给喊了过来。

一人点头哈腰,给谢然递烟,谢然接了咬在嘴里,那人又想凑上来点烟,被轻轻拦开。

“呦!大哥今天穿白衬衫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学生呢!”

一听别人夸他像大学生,谢然心里美得要死,嘴上却还谦虚道:“还行吧,这我弟的衣服。真有这么好看吗?其实我也觉不错哈哈,老乔呢?”

“乔哥今天去东城了,那边的场子前两天被人举报,条子来查过一次,乔哥不放心,这几天亲自去盯。大哥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他了,过来看看,想见他一面,算了,不在就算了。”

谢然满脸遗憾。

他已经很久不需要自己巡场,今天专门过来就是想看一看老乔。


说来也巧,司机载着他来到同一片海滩,上一次去赶上日落,这次却赶上日出。

六年前填海工程还未动工,堤坝也没建,望过去就是满地的细沙。这个他从小长大的三线小城,最发达的就是旅游行业和一所在全国都名列前茅的政法大学,这个城市的物价努力追赶着一线城市的脚步,薪资涨幅却成反比。

谢然在有限的路程中好奇地看着六年前的家乡,看什么都新鲜,他一边摸兜,一边在车内上下寻找。

“师傅,二维码在哪儿啊,我没找到,扫微信行吗?”

谢然摸半天,终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打火机、钢镚若干、手机一个,低头一看,却是个翻盖诺基亚。

司机:“……”

谢然:“……”

司机冷冷地看着他。

谢然满脸尴尬,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彼时的谢然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既没有开娱乐城,身后也没有一群撑场面的小弟,没人买他的账,压根发挥不出上辈子那种花名一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效果。

他迎着司机上下打量的不信任目光头皮发麻:“要不然我们再开回去吧?我给你拿钱,忘了这个时候不能扫码……”

司机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手一挥,打发他下车,骂道:“扫马?我还骑驴呢,神经病。”

谢然被灰溜溜地赶下车,还喷他一脸尾气。

他自认倒霉,把鞋一脱,找个垃圾桶扔掉,赤着脚踩过沙子,越往里走沙子越凉,那是被涨潮的海水不断浸泡冲刷后留下的凉意,最后走到海里,海水没过脚面,谢然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

这个经历过重生的年轻人似乎并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点燃烟盒里剩下的最后一根烟,咬在嘴里,麻木地盯着起伏的海面,太阳晒得他刺眼,鸥鸟吵得他头痛。

带着咸味的海水冰凉刺骨,给谢然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他泡在海水里,呼吸不再是一种享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海水吸入鼻腔时会痛得他后脑勺发麻。

谢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想他怎么还活着啊。

重生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是带来一次求之不得,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是刻薄,又鲜血淋漓地强迫他看清,如果不是他,一切都还好好的。

妈妈还活着,姐姐也活着,谢青寄依然前途无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他对弟弟无可自拔的扭曲爱意,和他骨子里本身的狂妄自大是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上辈子逼得谢然以结束生命来逃避的,不是爱人的冷漠抵抗,而是当他终于意识到,也终于肯承认悲剧因他而发生后否认不得的愧疚。

重生一次又能怎么样,亲人朋友因他离世,爱人因他前途尽毁的自责依然深深折磨着他,像海水一样让他无法呼吸。他唯一改过自新的办法就是不再爱自己的弟弟,可他压根就做不到。

谢然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想早死早超生。

这么想着,嘴巴却先痛起来,这才发现烟已经烧到烟屁股。谢然叹口气,烟蒂就这样落进海里,被浪一卷,消失不见。

“——小伙子,你这样乱扔垃圾可不道德。”

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冷冷提醒。

谢然给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见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婶正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他。

她已经不知在他背后站了多久,似乎看谢然这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就认定他不是什么有社会道德感的人,只等谢然如她预料的那样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就把这个破坏卫生的捣蛋分子当场按下。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注意。”

谢然立刻承认错误,最害怕的就是像他妈那样彪悍的老太太。

那大婶一板一眼,拎着谢然一只胳膊,把他拖到一边,从挎包中掏出一个小册子。

“马上到旅游旺季,都在争当文明城市,怎么总有你这样没有公德心的人拖后腿!”

谢然点头哈腰,“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地应着,丝毫不敢反驳,在大婶的瞪视下把册子上“市容市貌”那章给大声朗读三遍,才被放走。

他被临时打断计划,没能一头扎海里,心有余悸地往前走,谁曾想回头一看,那婶子居然还在后面默默跟着,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谢然只好离开,走到扔鞋的垃圾桶旁边,探头一看,里面干干净净,被清洁工人给收走。

谢然:“……”

他心想,跳海不行,跳楼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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