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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发表时间: 2022-07-15

西边的天空中半垂着一轮如血的残阳,狭窄的山间小路上正策马奔腾的三个人突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背对着夕阳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身形瘦削,手中拖着一把曳地长刀。这把刀似乎隐隐透出股股黑气,显得这个瘦弱的人影有些诡异。

骑在马上的三个人一愣过后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面前闪过,三个人,只剩下两个。再一看时,另外那一个人已经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上,胸前横着的一道刀口,刀口中隐隐透出黑气,刚才的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从后院传来,正在前厅的众人急忙冲入后院,这家的老爷倒在地上,胸前横着一道刀口,冒着丝丝黑气,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当铺的门户大开,门前聚集了一群人,有些来得迟的没有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有消息灵通人士告诉他,当铺的伙计发现他家老板倒在店铺的地上,也是胸前一道刀口,也是弥散着缕缕黑气……

酒楼。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不知道下一个是谁。”白慕辰一边喝茶一边说。

“这几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说话的是孔晋之。

季安云自顾自饮茶,懒得参与他这两个好朋友的讨论。

“听说这是西边黑沼泽的杀手干的。”孔晋之一向知道这些来自坊间的传闻。

“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季安云曾经对孔晋之这样说。

“有人曾经见过这个杀手,是个女的!”孔晋之接着滔滔不绝,季安云摇了摇头,他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孔晋之是他自己口中说的“圣人的传人”。

“见过这女杀手的长相的人啊,说法还不一样,有人说她长相清秀俊美,也有说她面目狰狞凶恶,依我看,可能是黑沼泽那边生出来的妖怪!”

“哪里有什么妖怪!”白慕辰表示怀疑。

“怎么不可能,黑沼泽那是一片邪恶之地,什么邪物生不出来?要不然怎得见过她的人说法不一呢?不过,倒是他们都说她那声音倒是清脆动听,说是听着像是个小姑娘。”孔晋之又喝了一口茶水。

“怎么,对小姑娘感兴趣?”季安云难得开口了。

“我可不敢,她可是使一把长长的妖刀的,还整日穿一身黑衣,这得多可怕。还是云月阁的姑娘可爱。”

既季安云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喝酒。

清然山庄位于青龙山脚下,朱漆大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仰头望着天。进了大门再走过门厅,里面是一扇一字影壁,影壁上雕着的是“龙凤呈祥”。绕过影壁,后面是正厅,上方悬着一块匾,上书“德寿堂”。

管家季容匆匆走进正厅,向坐在檀木椅上的季安风行了一礼,然后说:“回禀大少爷,二少爷不在房内,也不在老爷房内,小的把整个山庄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二少爷。”

“啪”,季安风将手中的册子往案几上一扔,拍了一下桌子,把立在身后等着差遣的侍女吓得一哆嗦。

“跟着二少爷的人呢?”季安风问季容。他的声音低沉着,听不出喜怒,表情也是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

“二少爷的那些下人都在清瑶,只有一个天天跟着二少爷的轻月不在。”

这时,外面又匆匆跑来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说:“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季容轻声训斥:“回来就回来,何必这样慌里慌张,没有礼数!”然后接着对季安风说:“大少爷,我去看一看。”

季安风一挥手,季容便带着那家丁一起往门口去。

季安风随后也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他出了正厅,就看到季安云脚步有些踉跄地正往这边走,手中还牵着马,马背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轻月,那个天天跟着季安云的小厮。

此时轻月已经看到了季安风,一脸惊恐地要从马背上下来,可是季安云一发现他要下马就用手指着他说:“你不许下来,坐好!”

轻月探着身子,伸过头对季安云小声说:“大少爷来了。”

季安云说:“你说什么呢,你大声一点。”他话才说完,就觉得一片黑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他仔细一看,是季安风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看着自己。他“呵呵”笑了笑:“大哥啊,你也来了?”

季安风没有说话,他依旧站在季安云面前,却将目光转向了轻月,轻月颤颤巍巍地从马背上下来,“扑通”往地上一跪,低着头不敢言语。

那边,季容已经让家丁把马牵走了,他从心里叹气:“二少爷越发不成体统了。”

季安风照旧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向季容说:“二少爷从今日起十五日不许离开清雅。”说完转身离去。

季容放声宣布:“众人都听着,二少爷院内一众人等十五日不许离开清雅,违者重罚!”

季安云还在对着季安风的背影喊:“大哥,大哥,你去哪,等等我~”

轻月哆哆嗦嗦从地上站起来,他拉了拉季安云的衣角:“二少爷,别喊了,赶紧回去吧,大少爷说了,让咱们老老实实待在清雅,托您的福,我等总算可以歇歇了~”

季安云一听,乐了:“真的,托我的福?”

“对对对,拖您的福。”轻月连哄带拽地总算是把季安云拉回了清雅。

穿过清然山庄的正厅,再走过后堂,边上有一个月门,那就是季安云所住的“清雅”。

轻月把季安云安顿在床上,招呼侍女来给他的衣裳换了,安顿好了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季安云醒了,酒劲虽然早都过去了,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下的。他从自己的大床上爬起来,穿着月牙白的汗衫就下了床,开始喊:“轻月,轻月!”

轻月颠着就端来了水给他洗漱,说:“二少爷,能不能不喊这么大声?”

季安云正含着水漱口,“噗”猛地一吐,轻月赶紧躲开,差点喷了一身,季安云说:“怎么了,你害怕什么?”轻月拧了一个手巾递给他说:“我不害怕什么,就是觉得您喊这么大声,这一大早听着有点吓人。”

季安云擦好了脸就往卧房门外走,待他走出去,侍女才进去整理清扫。

季安云的生活一概由轻月照顾,自小他就不喜欢与女子接触,不要侍女服侍,来一个赶走一个,倒是对轻月挺满意,就留下了,其他的女仆都只是做一些打扫浆洗的活。这清雅里,因此也只有最初来的几个女仆,其他的都是男仆。

季安云溜达着去看了自己院里的花,然后想起来一件事就问轻月:“昨天看到有一盆花挺好看的,说要去买了来的,你去买了吗?”轻月摇头,季安云问:“那你还不去?”轻月说:“二少爷,改天吧。”

季安云不解:“改天,那花要是没有了呢?”

“没有就没有了吧,没有了一盆花倒没什么,总比没有了命要好。”轻月嘟哝。

季安云抬手就往他头上拍了一下:“谁要你的命了,不就是让你去买一盆花吗?”

“二少爷,您不知道,大少爷吩咐了,您这清雅里的任何人,十五日不许出门。”

季安云准备拍第二下的手扬在半空:“我大哥为什么不许你们出门啊?”

“不是我们,是我们,哎呀不是,不光是我们,还有您呢,主要是您!”轻月语气特别重地强调“您”。

季安云指着自己问:“我,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我没惹事啊?我得问问大哥去。”说着,他就往清雅的月门外面走。轻月赶紧拦住他:“二少爷,这可不行,您就穿着一身往外面走?”

季安云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汗衫呢,委实有些不像话,就回卧房换了一身青白色的常服出来,又往清雅外面走。

轻月还是拦着他说:“二少爷,您不想我们受罚,您心疼小的们,就忍下这十几天,在房内好好读读书,习习剑吧。”

一听这话,季安云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情。

那是个大暑天,季安云不记得自己又干了什么,惹怒了季安风,季安风说是他身边人没有尽责,要重罚。怎么罚呢,晌午时分,清雅的一众人等除了季安云,全都跪在院子当中,大太阳底下晒着,季安风坐在屋檐下看着。不一会儿,天天给季安云清扫卧房的轻烟就晕了过去,季安风也不许别人过去给她抬走,就那么接着晒,还没一会,一个新来的打杂的小厮也晕了过去。

倒下去两个人,季安云慌了,赶紧给季安风跪下认错,恳求他饶过那些人。季安风当时说了,如若季安云还敢再犯,还要重罚!

就这样,季安云被大哥季安风关在清雅十五日,这十五日内,每当季安云快要走到清雅的月门边的时候,众人就开始紧张起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注意着季安云的动静。打扫庭院的人虽然还在扫地,可是心已经没有扫地,给花木浇水的,水也已经全都奉献给了土地,小厨房里的人也挤在厨房门口。

只要季安云的脚一踏到月门,这些刚才还在各自做事情的仆人突然全都扑过来,挤到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打消他想要走出清雅的念头。